第四章 炼体
乱葬岗的月光像淬了冰的刀,凌尘脱得只剩单衣,露出小臂上蚯蚓状的青筋。阿木抱着从坊市偷来的《铁砂掌》玉简,蹲在坟头前直打哆嗦:"真要拿这破书练?听说练这功的人最后都手如枯柴,连筷子都握不住。"
"废体想修仙,总得有点歪招。"凌尘将七系灵石碎末按北斗方位摆成阵型,右肩肺俞穴的黑色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正魔功法都要炼体,《引灵决》说'体为灵之基',《血煞经》讲'煞入骨髓强'——我偏要把灵与煞拧成一股绳。"
他双掌按在灵石阵中央,舌尖抵住上颚,同时运转两道功法。眉心金纹首先亮起,如同一盏明灯坠入深潭,将乱葬岗的阴气搅成漩涡;右肩的魔纹紧随其后,化作漆黑锁链,将吸入的灵气一一捆缚。两种力量在丹田处相撞,爆发出细密的金色火花。
"啊!"凌尘闷哼一声,感觉有无数针尖在刺戳骨骼。《铁砂掌》要求"百日断木,千日碎石",他却用灵气与煞气同时淬炼肌肉与经脉。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墓碑时,他忽然听见体内传来"咔嚓"轻响——那是尺骨在灵气冲刷下重组的声音。
"成了?"阿木凑上前,惊见凌尘掌心竟浮现出淡金色的掌纹,形如锁链缠绕,"你手背上的纹路...跟城隍庙供桌上的阵纹好像!"
凌尘甩了甩手掌,掌心金纹瞬间隐去。他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指尖轻轻一捏,碎石竟如面粉般簌簌落下:"《铁砂掌》讲究'力透千钧',我用灵气包裹掌缘,再用煞气震碎物体分子——比他们笨练快多了。"
阿木咽了口唾沫,忽然指着远处:"快看!玄清宗的人来了!"
三顶青竹轿停在乱葬岗入口,颜正风的月白道袍在晨雾中格外刺眼。凌尘迅速扯过破布裹住上身,却在低头时瞥见自己胸口——原本清瘦的锁骨下方,竟隐约透出淡金色的骨骼轮廓,如同被一层琉璃铠甲覆盖。
"凌尘小友,别来无恙啊。"颜正风负手而来,身后跟着四个抬着青铜棺椁的弟子,"昨夜听闻坊市有魔修出没,本执事特来查看...倒是你,怎么浑身是伤?莫不是被邪修袭击了?"
凌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注意到棺椁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劳颜执事挂念。在下不过是个废体,哪能入邪修的眼?"
颜正风目光扫过地上的灵石碎末,忽然冷笑:"废体?测灵玉简连碎三次的废物,居然能在乱葬岗活过三晚?说!是不是偷学了魔道功法?"
话音未落,四名弟子同时掀开棺椁,里面竟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凌尘瞳孔骤缩——这些尸体的伤口均呈螺旋状,与《血煞经》中"绞杀术"的效果一模一样。
"颜执事这是何意?"凌尘后退半步,脚底踩到一枚灵石碎片,"用魔道功法杀人,再栽赃给无辜之人,这就是玄清宗的清修之道?"
"无辜?"颜正风袖中拂尘骤展,扫向凌尘面门,"你母亲当年偷盗《引灵决》残页,叛逃宗门时坠崖而死,你以为你这废体之身是怎么来的?分明是天道惩罚!"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凌尘感觉丹田气旋剧烈震颤,右肩魔纹不受控制地蔓延至脖颈:"你...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
"因为她临死前,把残页缝进了你的襁褓。"颜正风逼近半步,眼中闪过贪婪,"把东西交出来,本执事可留你全尸。"
凌尘这才惊觉,颜正风袖口的云纹与母亲碎帕上的图案完全吻合——那不是玄清宗的标志,而是凌天阁的"吞云纹"!三十年前母亲拼死保护的,根本不是什么《引灵决》残页,而是凌天阁的传承密卷!
"想要?自己来拿。"凌尘咬破舌尖,强行将煞气引入掌心。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主动催动魔纹,右掌瞬间被漆黑纹路覆盖,与左手的金纹形成鲜明对比。
颜正风挥出一道灵气刃,却见凌尘不退反进,双掌直接攥住刃芒。金纹与魔纹同时爆发,竟将灵气刃生生捏碎成光点,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丹田。
"你...你在吞噬灵气?"颜正风终于变色,"你修炼的是...上古吞噬之道?"
"多谢颜执事提醒。"凌尘擦去嘴角血迹,感觉丹田气旋又壮大了几分,"原来我这体质,叫'吞噬之体'。"
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身而上,右掌魔纹化作利爪,直取颜正风咽喉。这招是他昨夜从《血煞经》残页中悟到的"煞爪裂空",配合《引灵决》的身法,竟比筑基期修士的速度还快三分。
颜正风慌忙祭出护盾,却见凌尘左掌金纹如锁链缠上护盾边缘,猛地一扯——灵气护盾竟如薄纸般被撕开!千钧一发之际,颜正风甩出三枚"清灵符",在两人之间爆发出刺目白光。
"给我杀了他!"颜正风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四名弟子同时掐诀,棺椁中的尸体竟齐齐站起,眼中泛着血光。
凌尘嗅着尸体身上的煞气,忽然福至心灵。他张开双臂,任由那些尸体扑上来,掌心金纹与魔纹同时运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尸体身上的煞气与残留灵气竟被尽数剥离,化作流光没入他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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