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了!张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以后都听你的!”杨雪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保证着。
张强直起身,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滚回房间去!没我的允许,这几天不准出门!手机给我!”他伸出手。
杨雪不敢有丝毫违抗,颤抖着把手机交到张强手里,像受惊的鹌鹑一样,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卧室,紧紧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张强一人。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繁华背后,是看不见的暗流汹涌。豁牙被抓是迟早的事,那个蠢货扛不住审讯。他必须尽快切割!鸿运建材那边…财务的私人账户转账是个漏洞,得立刻处理干净!还有陈岚手里的视频…那个U盘…
张强的眼神变得阴鸷而危险。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的号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亡命徒般的冷酷:“…是我。准备一笔现金,干净的。还有,找几个生面孔,手脚利落点的,去市人民医院附近盯着…重点是那个叫陈岚的女人…还有她那个瘫子弟弟的病房…等我指令…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动那个瘫子…他姐…才是关键!”
窗外的霓虹映在张强冰冷的瞳孔里,闪烁着算计和杀意。一场针对陈岚的、更加隐秘和危险的暗网,正在无声地张开。
市人民医院,康复训练室。
陈默躺在训练床上,左腿被固定在支架上,右腿在小刘的引导下,进行着又一次对抗屈伸的训练。汗水浸透了他的病号服,每一次用力的对抗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和压抑的闷哼。肌电反馈仪的屏幕上,代表右腿肌肉活动的绿色曲线依旧微弱地起伏着,如同垂死病人的心电图。
陈岚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又时不时警惕地扫向训练室门口和窗外。自从收到老吴的信息,她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张强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豁牙随时可能落网,也意味着对方随时可能狗急跳墙。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默哥,坚持住!对抗!再用力一点!”小刘的声音充满鼓励。
陈默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小刘施加的力量。突然,他感觉右腿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无数根烧红钢针同时穿刺的剧痛!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僵,对抗的力量瞬间溃散!
“怎么了默哥?”小刘立刻察觉异常,停下动作,关切地问。
陈默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地摇头,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右膝的剧痛来得猛烈而突然,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骤然断裂。
陈母吓得脸色发白,慌忙上前:“默默!是不是腿又抽筋了?哪里疼?告诉妈!”
陈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快步上前,看到弟弟痛苦扭曲的脸,心像被狠狠揪住。“小刘,怎么回事?”
小刘迅速检查着陈默的右腿,眉头紧锁:“不像抽筋…可能是训练强度大了点,或者神经痛…默哥,放松,深呼吸,别对抗…” 他手法娴熟地帮陈默放松腿部肌肉,按摩着疼痛点。
好一阵,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陈默瘫在床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只剩下微弱的喘息,眼神更加空洞灰暗。刚刚那阵剧痛,不仅摧毁了他的体力,更摧毁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对抗痛苦的勇气。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今天就到这里吧。”小刘看着陈默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默哥今天状态不太好,强行训练效果反而不好,还可能加重损伤。休息一下,明天再看。”
陈母含着泪,和陈岚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的陈默挪回轮椅上。陈默全程闭着眼,身体软绵绵的,任由摆布,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回到病房,安顿好陈默。陈母去打热水。病房里只剩下姐弟两人。陈岚坐在床边,看着弟弟苍白憔悴、毫无生气的脸,心如刀绞。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弟弟冰凉的手指。
“默默,”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知道疼,知道难。姐都看在眼里。但咱不能放弃,听见没?刚才小刘说了,那是神经在修复的信号,是好事!疼过了,可能就好了!你得咬牙挺住!为了妈,为了姐,也为了你自己!咱得站起来!咱得亲眼看着那些害你的人,得到报应!”
陈默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的冰凉颤抖。
陈岚知道弟弟听进去了。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试图传递一点点力量和支撑。
傍晚,陈岚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陈母熬好的蔬菜瘦肉粥,准备送去给住在另一栋楼的老周叔。老周恢复得比陈默好一些,已经能自己坐着,但下半身依旧没有知觉,出行全靠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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