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白大夫说。说完起身来到院中。
9月底了,天高气爽,风轻云淡,淡淡的阳光洒下来,天气微微有些凉。
“雪儿,只穿中衣有点冷了。”长卿关心的说。
静雅取来披风想要给白大夫披上,白大夫看了她一眼,示意不穿披风。静雅又退到一旁。
白大夫抬头看着天空,在这善药坊3个月,恍如世间已过四季。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她中毒昏迷时,她的六哥哥冒险多次告假,还从二皇子处求得珍贵药材,即使他不能来,他也要派人送来书信。他是那样的竭尽所能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她呢?在六哥哥艰难的时候,让他独自面对。尤其是面对两人感情的问题,他联系不上她,又要惦记她身体,他该是多么焦急和无助。他不能违背父母安排,他的家族指靠他光耀门楣,他可能担心她不理解他,所有的挣扎、担心、无奈和谋划,都是他一人承受。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里?
已经入秋了,清爽的空气,让她瞬间想了很多。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养身体,忙着张罗捐募事宜,忙着写话本。。。唯独没有忙着和六哥哥有关的事情。她是不是自私的人?怎么能让六哥哥一人面对他俩人生中最大的变故呢?
小顺子在窗边内看着这一切,担心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举动伤害身体、会不会梦魇。平日里她如何任性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可以,她心脉受损尚需时日康复。都怪自己,那日为何出手伤她。想着想着,小顺子又开始自责不已。
长卿给静雅使了一个眼神,静雅便离开去请通达师父和了无大师。
白大夫一直沉默,长卿也没有开口。
“何时成亲?与何人成亲?”白大夫突然开口问。语气很严肃。
“今晚成亲,大理寺少卿陈家嫡女陈温婉。 ”长卿回答。
听到回答,白大夫内心越发的疼痛难忍。如果还有些时日,她可以与六哥哥共同面对,减轻她内心的愧疚感。可今晚就要成亲,她能做什么?送一份贺礼?给六哥哥回信说一些共勉的话?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一时间心乱如麻,无名的恨意油然而生。
“那徐子福可还好?”白大夫又问,这次明显有些怒意。
“小福只是个书童,不能做什么,之前被打断腿,现在养的差不多了。”长卿如实回答。那子福冒险送信,被杨伯母惩罚打断腿,险些被轰出杨府,是杨六公子拼死留下他。这些长卿不说,白大夫也能猜到。
白大夫转身快步走到小顺子房间门口,她直接推门而入,来到一幅画前,在那画后有四把兵器:唐刀、雁翎刀、长枪、剑。她拿起雁翎刀便转身走回院中。
小顺子、玄英、扶风、楚英都在小顺子房间内,看到这一切,住在这里多日,都未曾发觉画后有东西。楚英走过去,那面墙上共有三幅画,她拉开另外两幅画,画后墙壁内皆有东西。看来这间屋子是有故事的。
白大夫拿着雁翎刀回到院中,冲着花花草草一通乱砍,怒气冲天。
“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要这么动怒。”长卿从后背抱住她,两只手抓住她的双手,“生哪门子气。”想要把雁翎刀抢过来,但是白大夫双手死死握住雁翎刀。
“这药膳坊太小了,连个撒气的地方都没有。”白大夫大发脾气。
“你怪我,没有早早告诉你。早告诉你又如何,六哥哥还不是要听从父母安排,你又如何安心养病。”长卿严肃的说,“以杨伯母那德行,不出半年,那新媳妇没有怀上子嗣,杨伯母肯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你六哥哥如何为你守住清白。”看着白大夫一直在听,长卿接着说:“你怪我没有保护好子福,人都给了杨府,难道不是该六哥哥保护他吗?”
“僭越,混账东西。”白大夫冷冷的说。
“是我僭越了,”长卿立马跪下,不服气的说:“你救我性命,教我读书念字练武,恩情大于天。你我彼此之间多次出生入死,光着屁股睡过一个被窝,吃过同一口饭,喝过同一杯水,没有遇到六哥哥前,你曾说过此生与我共度余生,与我生儿育女,可遇到六哥哥你就翻脸不认了。”长卿越说越气,“如今你只拿这雁翎刀,却不拿那唐刀宝剑长枪,是不是新仇旧恨要一块算?”
听到这里,东厂那些人有些惊讶。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居然是个多情的人渣,脚踏三条船。小顺子心里有些不爽,潜在的情敌怎么这么多。
“你个醋精,要气死我。”白大夫也在气头上,怒骂道,双手握紧那雁翎刀一通乱砍。
“我怎么气你了。那么多人情世故要应对,儿女亲家要结,家业要守住,你只管自己一人一世夫妻恩爱,却要我娶几个媳妇,多生孩子。我的人生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毫无怨言。”长卿脱口而出,“我怎么做都不对。今日我便去杨府,守在六哥哥身边,给他当书童,护他安全,护他清白,杨伯母若要催生,我就与那新媳妇入洞房。”长卿跪着,气头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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