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阳光挺好。” 杨柔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温和，却在扫过夏芷雪蜷在被子里的身影时，眼底泛起微妙的笑意，“小源昨晚没回来住，客房都空着。”
她特意加重 “客房” 二字，目光扫过过床头柜上的蝴蝶发饰，“不过年轻人嘛……”
苏源的耳尖骤然发烫。她这才想起，在杨柔眼中，自己此刻的身份是 “苏源的姐姐”，而夏芷雪是借住的学妹。
昨夜太过沉溺于重逢的狂喜，竟忘了伪装自己的女身。
“午餐在餐厅，林夫人去参加茶会了。”
“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昨晚的事。”
杨柔转身时，忽然轻笑出声，“对了，二楼的隔音…… 不太好。”
话音未落，门已轻轻合上，留下苏源在原地怔愣。
夏芷雪的笑声从被子里闷声传出，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嘻嘻……”
“老婆，杨姐好像发现了我们的事情诶？”
她探出半张脸，发梢乱得像鸟窝，唇角却扬着狡黠的笑涡：“不过杨姐说得对 ——” 忽然掀开被子，露出身上属于 “苏源” 的白衬衫，“既然客房空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腻歪’？”
阳光穿过她指间的空隙，在苏源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毕竟……” 她歪头咬住对方耳垂，“还有好多‘早安吻’没补呢。”
苏源望着眼前肆意的少女，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们在樱花树下偷喝林夫人的果酒，被杨柔抓个正着时的慌张。
她伸手替夏芷雪理了理衬衫领口，指尖触到自己昨夜留下的牙印，忽然轻笑出声：“先吃饭。”
她在少女抗议的嘟囔声中捏了捏那抹红唇，“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 ——”
“谁？”
“我们儿时非常要好的伙伴。” 苏源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背景里十二岁的自己正替扎双马尾的小女孩别蝴蝶发饰。
夏芷雪的眼睛忽然亮起来。
她抓起床上的蝴蝶发饰别在苏源发间，双翼终于在阳光下拼成完整的形状。
门外传来杨柔摆放餐具的声响，夹杂着隐约的轻笑。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晨光里，所有的伪装与忐忑都化作了甜蜜的负担 —— 毕竟，爱从来不需要隐藏，尤其是在被阳光与温柔包围的家里。
阳光在餐桌上跳跃时，夏芷雪正用叉子将煎蛋摆成蝴蝶形状。
苏源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烛光里那个小心翼翼问 “会被讨厌吗” 的少女。
杨柔端来热牛奶时，目光在她们交叠的手腕上停留半秒，嘴角的弧度比晨光更柔和。
“下午要出门？” 杨柔替她们斟茶，视线扫过苏源刻意换上的宽松高领毛衣，“林夫人的茶会三点结束，若是去墓园，记得带件外套。”
银发少女的指尖骤然收紧，杯底与瓷碟相撞发出轻响。
夏芷雪伸手覆住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墓园的风带着初秋的凉，吹得夏芷雪的围巾扬起。
苏源望着墓碑上 “苏清雪” 的名字，指尖抚过照片里少女温和的眉眼 —— 那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却在十四岁的夏天永远定格。
夏芷雪的手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发间的雪松香混着菊花香，织成温柔的茧。
“在很久很久之前，清雪姐姐总说苏源哥哥是天使。” 少女的声音被风吹得轻颤，“其实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会发光的人。”
她指着照片里苏清雪别着的蝴蝶发饰，与她们此刻头上的如出一辙，“那年她替我挡住坠落的画架，我就想啊，总有一天要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苏源忽然转身将她拥进怀里。
记忆如潮水漫过 —— 十四岁的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小女孩抱着画具蜷在玄关，发间还沾着碎玻璃渣。
那时的自己不懂如何安慰，只能笨拙地替她贴上创可贴，却在她抬头时，看见眼底倒映的自己。
“那个时候，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知道你同样对清雪的离去很难过，现在的我也确实和清雪非常相像……”
“你现在，真的喜欢我吗？”苏源看着夏芷雪。
“笨蛋。” 夏芷雪仰起脸，睫毛上凝着水光，“我喜欢的是会把草莓糖藏到发霉的你，是看见摩天轮就会发呆的你 ——”
她的拇指摩挲着苏源唇角，“是独一无二的苏源，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风起时，墓碑前的雏菊轻轻摇曳。苏源摘下蝴蝶发饰放在墓前，银色双翼在阳光下闪着光。
夏芷雪也摘下自己那枚，与她的并排放好 —— 完整的蝴蝶振翅欲飞，像极了照片里苏清雪扬起的嘴角。
“清雪姐姐会开心的。” 少女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与记忆中重叠，“因为她最爱的妹妹和哥哥，终于学会互相取暖了。”
返程的车上，夏芷雪靠在苏源肩头假寐。
夕阳将她的侧脸染成蜜色。
忽然想起杨柔今早说的话：“有些缘分啊，从出生就写好了。”
她轻轻抽出手机，给备注 “江梓樰” 的号码发去消息：
「小樰，明天陪我去挑情侣戒指吧。」
「这次，不用戴口罩了。」
她又给“不吃土豆”的号码发去信息。
「小雪，明天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吧？」
「我们三个永远不要分离。」
手机震动的瞬间，夏芷雪忽然睁眼，唇角扬起笑。
她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相同的对话框。
不过，是使用了两个账号分别回复。
「好呀，我的苏源哥哥。」
「好呀，亲爱的苏学长。」
「不过要先说好 ——」
「不过要先说好 ——」
「戒指要雪松味的，像初吻那样清冽。」
「戒指要草莓味的，像初吻那样甜美。」
暮色漫过车窗时，苏源看见她们交叠的影子映在玻璃上，蝴蝶发饰的轮廓渐渐模糊，却在彼此相触的掌心，开出永不凋零的花。
（已经放飞自我了，这几章我感觉一被举报就是进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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