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急速爆发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如同一道被地狱之火点燃的黑色闪电!
破旧的袄袖带着浓重的铁锈煤油味几乎卷成一道黑色狂飙,朝着刘三儿滚倒的位置、朝着那只沾满污血黑油、刚刚凝出骨钥的左脚——狠狠抓了过去!
五指指甲瞬间弹射伸长,如同五把漆黑的剔骨钢刀!指尖泛着浓郁的硫磺死意!竟是要直接连脚带钥扯下来!
速度太快!角度太刁!力量太绝!
“滚——!”刘三儿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恐绝望的怒嚎!老金头那只枯黑如魔爪的手已经到了他脚踝上方!冰冷的指尖几乎触到了他被黑驴皮靴子包裹的皮肤!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
“噫——!!!”
一直安静停在骡车上、在激荡气流中微微晃动的青花瓷罐猛地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尖锐、更怨毒、更穿透一切的女鬼尖啸!
啸声如针!精准刺入灵魂!整个罐体瞬间笼罩在一层粘稠如活体血浆的暗红幽光中!
嘭!!!
一股沛莫能御、混含着极致阴寒与无边怨毒的无形巨力如同无形的重锤,以那青花瓷罐为中心,猛地朝四面八方炸裂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近在咫尺、正要抢夺骨钥的老金头!
“唔!”一声闷哼!老金头那势在必得、带着邪恶贪婪的爪击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怨气铁墙!五指瞬间蜷曲!整个人被那股炸开的暗红怨力狠狠向后掀飞!
佝偻的身影像个破烂的布偶猛地倒撞在巷道布满粘稠煤泥的冰冷石壁上!
发出沉重的“咚”声!破狗皮帽子被震飞,露出了他那张如同被强酸腐蚀过、布满崎岖深壑与暗褐色老人斑、此刻因惊怒而极度扭曲的干瘪头颅!
但这一阻的瞬间!
那只刚刚凝成骨钥、钉在刘三儿脚底撕裂伤口上的诡异钥匙!
被女鬼爆发的怨力、被老金头那一抓带起的腥风、被刘三儿自己惊恐挣扎的反作用力以及左脚被黑驴皮硬壳靴子死死裹紧的多重合力下——
硬生生从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彻底撕裂!带着一大块血肉和淋漓黑油血浆猛地甩脱!如同被巨力弹射!
划过一道腥臭污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朝着地面——那个被九个铁链工牌环绕、金光符纹锁定的巨大井盖正中心——那半尺方圆的凹陷机括锁孔!
直直坠落!
咔哒!
一声清脆得如同碎冰破裂、又沉重如同墓门开启的机括弹跳声!
骨钥入孔!严丝合缝!
刹那间!整个井盖表面厚厚的油污如同活物般涌动翻滚!覆盖其下的一道道深埋千年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血脉,瞬间亮起刺目的金红光芒!
九个辫子鬼胸前工牌构成的金线符纹阵列光芒大炽!与井盖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嗡昂——!”巨大的井盖在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中轰然一震!无数细碎的铁屑油污簌簌抖落!
就在刘三儿因剧痛和绝望而混乱的意识感知到井盖异动的刹那——
他那只因剧痛疯狂蜷缩、沾满污泥血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冰冷滑腻的地面徒劳抓握,试图撑起身体——
竟极其巧合、又带着一丝宿命般残忍地——在井盖轰然开启动瞬间,狠狠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因女鬼冲击而撞在巷道壁上、帽子脱落、刚刚稳住身形、脸皮因震怒与扭曲而显得极度狰狞的老金头的——右边干瘪枯瘦的脚踝!
“呃……唔……”刘三儿本能地借着拉扯对方脚踝支撑的力量想要站起!
然而!就在他五指指肚触碰到老金头脚踝皮肤的那一刻!
触感!绝不属于人类的触感!
冰冷!僵硬!如同覆盖着厚厚泥浆与沥青混合凝固后的橡胶!没有丝毫活人皮肉应有的温热和弹韧!更可怕的是,在指尖碰触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锋利如刀锋的撕裂感顺着他手指接触点猛地传来!
嘶啦——!
如同劣质皮革被暴力撕扯的破裂声!
老金头那只被他抓住的右脚脚踝上方——从破旧沾满煤泥的裤脚管里露出的、一小片枯黄干瘪如同老树皮的“皮肤”——竟然如同被粘在石墙上干透的劣质年画一般!被刘三儿那沾满污血污泥、带着微弱却死命拉力的一爪!
硬生生向下撕开!扯掉了一大片!
“皮肤”之下暴露出来的——
并非血肉!也非骨骼!
而是无数细小精密、互相咬合、泛着冰冷金属幽光、此刻正疯狂旋转运作的齿轮、转轴、发条、轴承!还有镶嵌其中、密密麻麻交错如同毛细血管般流淌着暗绿色粘稠荧光液体的复杂透明管道结构!
那暗绿荧光液体在冰冷的金属部件间无声流淌,散发着一股浓郁得令人窒息、混杂了机油、硫磺、古墓淤泥与新鲜尸油的刺鼻恶臭!
金属?!机械?!
老金头这张脸皮下裹着的……是冰冷的齿轮机器?!
巷道中冰冷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井盖沉重开启的摩擦轰鸣、女鬼尖啸的余波与金属结构高速运转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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