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北岸的校场上,数千义军列阵,旌旗猎猎,刀枪如林,一片肃杀之气。
沈逸之负手而立于点将台前,他身着一袭青衫,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临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台下的群雄,最终落在了云殊身上。
三月未见,这少年的身形愈发挺拔如松,英姿飒爽。此刻,他正与师兄靳飞拆招,只见他双爪如钩,裹挟着阴寒劲气,招式之间隐隐有鬼泣之声,显然正是九阴神爪中的“幽冥探海”一式。
靳飞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使出鹰爪功中的“苍鹰搏兔”来应对。然而,云殊的招式变化极快,突然间他变招为“大伏魔拳”中的“金刚怒目”,刚猛的拳风如雷霆万钧,轰然袭来。
靳飞猝不及防,被这一拳震得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停手!”随着一声清喝,沈逸之手中的木剑如蜻蜓点水般在台柱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晨钟暮鼓。
“云少侠这一招‘怒目金刚’使得真是精妙,其中蕴含的刚猛之力虽只使出了七分,但却恰到好处地留下了三分余地,这正与九阴总纲中‘刚极生柔’的道理暗合,实在是难得的好功夫啊!”沈逸之面带微笑,对云殊的表现赞不绝口。
云殊闻言,收势转身,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灼灼生辉,透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期待。
“沈盟主!”云殊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三个月来,我日夜苦修,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九阴真经我已通七层……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拜您为师呢?”
话音未落,云殊突然拟双膝跪地,准备三拜九叩向沈逸之行拜师大礼。
沈逸之见状,连忙伸出手中的木剑,虚托住云殊的身体,阻止他下拜之势。
沈逸之嘴角微扬,轻轻摇了摇头:“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武学之道,贵在自我领悟。况且你父亲云门主武艺高强,世间少有敌手,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另投他人门下呢?”
此言一出,却让云殊的脸色愈发焦急起来。原来凤翔先生——公羊羽虽传他武功却引来萧千绝,差点让他家破人亡。他虽感激公羊羽授艺之恩,但是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而沈逸之打败萧千绝,又传他九阴真经,当世武功无人能敌,他早想拜入门下,聆听教诲。
沈逸之见状,微微一笑,屈起手指,轻轻一弹,只见一枚松针如同闪电一般激射而出,直直地钉入了十丈外的箭靶红心之中。
“若你能将九阴真气凝聚于此针之上,我便传授你‘弹指惊雷’一门无形气剑绝技。”
云殊闻言,猛地一怔,随即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枚深深嵌入箭靶红心的松针,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将九阴真气凝聚于这小小的松针之上。
就在这时,靳飞突然抱拳上前,朗声道:“盟主,我这鹰爪功虽然也算有些威力,但遇到蒙古重甲兵时,总是欠缺破甲之力……还望盟主能够指点一二。”
说罢,靳飞右手五指如钩,猛然抓向旁边的一根木桩。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木屑四溅,那木桩上赫然出现了三道深逾半寸的爪痕,仿佛被猛兽撕裂一般。
“刚猛有余,变化不足。”沈逸之面沉似水,轻声说道。他站在木桩前,右手并指如刀,在木桩上轻轻一划,九阴神爪的阴柔劲力瞬间爆发出来,如同毒蛇一般钻入木桩之中,留下五道深深的螺旋纹路。
“神鹰门爪力刚猛,结合少林龙爪手‘擒拿锁扣’的套路,配合此爪‘蚀骨销金’的暗劲,威力必定更上一层楼。”沈逸之一边说着,一边手中木剑突然化作一道残影,如同闪电一般直取靳飞的膻中穴。
靳飞见状,连忙使出一招“鹰翼遮天”,想要挡住这一击。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自身爪劲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完全消失不见。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沈逸之的左手如青龙探爪一般,猛地探出,死死地扣住了靳飞的腕脉。
“看仔细了!”沈逸之轻喝一声,袖袍猛然鼓荡起来,如同狂风中的旗帜一般猎猎作响。
他的爪势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左手的“青龙探爪”刚猛无比,震得靳飞手腕上的铁护腕嗡嗡作响;而右手的“白蟒缠身”则阴柔诡谲,指尖过处,靳飞的甲片竟然如同腐朽的木头一般纷纷剥落。
靳飞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沈逸之,喃喃道:“这……这真乃神技啊!此招叫什么名字?”
沈逸之微微一笑,缓缓收招,负手而立,道:“此技并无名称,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就叫它‘破军双爪’吧。”
说罢,他转头看向靳飞,继续说道:“你每日午时练习此爪,可辅以当归黄芪汤来疏通手三阴经,如此一来,你的进境必能更快。”
校场东侧忽起马蹄轰鸣,数十蒙军斥候策马挑衅。沈逸之冷笑一声,木剑遥指敌骑:“诸位以天罡北斗阵让蒙军知道厉害——”
七名持枪义军应声出列,按北斗方位疾走。沈逸之脚踏“天权”位,剑穗指引阵势变幻:“蒙古骑兵善凿穿战术,此阵化七为一,专锁马腿!”
但见枪尖如梨花纷落,钩镰专削马蹄。蒙军先锋马匹嘶鸣栽倒,后方骑兵收势不及,竟自相践踏。
“阵眼在‘玉衡’!”沈逸之剑锋突转,七人瞬间变作三组,两组“摇光”“开阳”侧翼包抄,主阵“天枢”直插敌腹。不过半炷香,蒙军斥候已溃不成军。
梁文靖在城头看得真切,喃喃道:“这简阵去除了八卦变化,反更利速成......”萧玉翎抚着孕肚轻笑:“你那沈兄,怕是把武穆遗书和阵法嚼碎了喂给这群莽汉。”
暮色渐沉时,沈逸之将阵图交予云殊:“一月后我要查验功课。”转身欲走,却被少年拽住衣角。
“盟主为何不肯收徒?”云殊攥紧阵图,眼底映着残阳如血。
沈逸之望向北疆烽烟,袖中松针簌簌而落:“何须在乎师徒名分,你的天赋不在我之下,但有所问,皆可答疑。”听得此话,云殊方才转忧为喜。
远山传来苍鹰长唳,群雄操练声震汉水。校场沙地上,七组北斗阵正随令旗变幻,如星斗倒悬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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