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海的潮声在玻璃幕墙外逐渐消退,臧枫摘下神经接入头盔时,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在落地窗倒影里泛着青铜色。
他伸手按住杜瑶正在整理全息报表的手背,虚拟空间残留的铜锈纹路在她手腕若隐若现。
“浑天仪解码还剩三小时。”杜瑶抽回手,青花瓷发簪在晨光中折射出数据流,“布朗今天要第七次约谈,你最好解释清楚上周做空英镑的三十七个关联账户。”
臧枫扯松领带,华尔街的晨雾在120层高空凝成冰晶。
当全息投影的青铜浑天仪第三次重组失败时,他忽然抓住杜瑶转椅扶手:“那晚在数据旋涡里,你发簪刺入的角度偏移了0.3秒。”
杜瑶敲击键盘的指尖顿住,量子海战役残留的明朝铜钱正卡在主机散热口滋滋作响。
“你觉得是计算误差?”她调出七十二小时前的战斗日志,“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十二架黑色无人机,机翼镌刻着詹姆斯家族的鸢尾花纹章。
臧枫瞳孔里的铜钱倒计时骤缩,抄起咖啡杯泼向全息投影——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加密字符,恰好挡住无人机镜头扫描的红色光网。
“他们连现实世界的监控都敢明目张胆了。”杜瑶将发簪切换成电磁脉冲模式,却见窗外无人机突然散作股票代码消失不见。
主机屏幕闪烁三下,三十七家离岸公司的资金流水正在以每秒百万美元的速度蒸发。
布朗带着寒气推门而入时,臧枫正用沾着铜锈的拇指在合约上按指纹。
“第1904条问询。”这位监管员将全息档案拍在桌面,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数据幽灵在空气中扭曲成问号,“解释你如何预判泰国央行放弃固定汇率制?”
杜瑶刚要调取对冲记录,臧枫已经扯开衬衫露出锁骨处的铜钱烙印。
当褐色咖啡渍顺着桌沿滴落成K线图,他忽然抓起青铜浑天仪的残片划破掌心:“需要我展示神经系统里的永乐年航海图吗?”
“够了!”杜瑶摔碎茶杯,瓷片在防弹玻璃地板上拼出沉默的休止符。
她抓起风衣冲出会议室时,量子海里未消散的明朝铜钱突然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臧枫在第十八次重组数艘战舰时闻到了血腥味。
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痛中,他看见杜瑶独自在虚拟战场与詹姆斯的青铜舰队周旋——她的青花瓷发簪裂开细纹,却仍精准刺入每个数据节点的檀中穴。
“东经112度数据流异常!”艾米的声音突然从加密频道炸响。
这位梳着双马尾的操盘手正把巧克力棒当操纵杆,“三小时前消失的里拉合约,在伊斯坦布尔交易所的暗池里长出了奥斯曼郁金香!”
杜瑶旋身避开青铜炮弹,发间坠落的珍珠化作防火墙:“说重点!”
“那些郁金香的根茎是明朝铜钱!”艾米将全息地图揉成纸团砸向屏幕,“还记得查理提供的香料清单吗?肉豆蔻与肉桂的交易量对不上郑和宝船的载货量!”
量子海突然掀起十二级数据风暴。
臧枫撞开操作舱盖,带血的掌心按在杜瑶正在虚化的肩头。
当两人指纹重叠的瞬间,青铜浑天仪突然吸走所有珍珠防火墙,在风暴眼中拼出完整的星图。
“原来如此。”臧枫咳着血沫大笑,明朝铜钱在他齿间碰撞出摩尔斯电码,“詹姆斯把现代做空指令藏在了永乐年的朝贡贸易里。”
杜瑶突然按住他渗血的太阳穴:“你精神力已经透支三次了。”
“正好够撕开第七层协议。”臧枫扯断领带缠住颤抖的手腕,华尔街的霓虹灯在他瞳孔里熔化成铜汁。
当布朗带着搜查令破门时,他们正把量子海战役残留的铜锈抹在对方脸上当作加密涂料。
夜色降临时,杜瑶在主机房发现了臧枫的医疗报告。
精神力过载引发的脑出血风险像红色警报闪烁,而那人正蜷缩在服务器散热口,用体温烘烤着被量子潮汐打湿的永乐年账本。
“非要等到昏迷才肯停手?”她将热可可砸在控制台,液体溅出的涟漪里浮动着郑和船队的残影。
臧枫用账本碎片搅动褐色旋涡:“当年宝船队返航时,三成船员会死于败血症。”他忽然抓住杜瑶沾着可可渍的手腕,“但没人记得他们尝过的异国香料。”
玻璃幕墙传来无人机撞击的闷响,詹姆斯的青铜巨舰正在现实与虚拟的夹缝中显形。
杜瑶甩开他的手,发簪尖端凝聚的寒光里倒映着八百个正在崩溃的加密节点。
当艾米发来郁金香根茎的基因序列时,量子海突然陷入诡异的平静。
臧枫看着杜瑶将医疗报告撕碎抛向通风口,纸屑化作无数郑和宝船驶向数据深渊。
他伸手想抓住某片帆影,却只触到杜瑶转身时扬起的发梢。
华尔街的钟楼传来午夜报时,青铜浑天仪终于拼合出完整的星图。
臧枫咽下满嘴血腥味,看着杜瑶将最后的密钥刻在发簪内侧——那里有道新鲜的裂痕,正渗出量子海特有的铜绿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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