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防汛堤的潮气渗进臧枫的毛衣领口,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残缺的哈希值编码,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密钥瓷片留下的菱形伤口。
林叔沾满黄浦江淤泥的胶靴停在他跟前,老人从潜水服内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牡丹烟,烟盒内侧用荧光笔写着一串区块链地址。
“陈铭在期货市场埋了六层嵌套合约。”张律师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从老年机里传来,“就像俄罗斯套娃,最里层藏着……”突然爆发的电磁干扰让手机屏幕炸开蛛网状裂纹,臧枫望着掌心闪烁的红色K线投影,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当全息屏上的郑和宝船虚影消散时,系统界面曾弹出过0.01秒的异常波动。
此刻他站在证券大厦地下三层的旧机房,中央空调出风口垂下的藤蔓植物缠住了成捆光纤。
张律师正用古董级的3.5英寸软盘恢复数据,老式CRT显示器的蓝光映照着他镜片上的蛛网纹路,“1998年股灾时期被抹掉的七家空壳公司,注册地都在同一经纬度。”
潮湿的服务器阵列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臧枫口袋里的五分硬币剧烈震颤起来。
当他用硬币刮开控制面板的锈迹,露出藏在1987年道琼斯指数走势图背后的虹膜识别器——那分明是杜瑶的瞳纹。
“你的小姑娘参与过量子金融实验室的雏形项目。”林叔用潜水刀撬开通风管道,掉落的全息报纸定格在杜瑶与陌生男子举杯的社交版头条,“她父亲把实验室核心算法卖给了陈铭控股的对冲基金,代价是……”老人突然沉默,用刀尖挑开管道里蠕动的机械水蛭,那些银灰色生物正吞噬着印有臧枫签名的电子合同。
南京西路的雨伞在橱窗里自动开合,杜瑶的高跟鞋卡在梧桐树气根间。
相亲对象举着伞追来时,她正用口红在树干上补全童年刻下的函数公式。
对方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名片显示着“陈氏集团首席风控官”,这个头衔让她想起昨夜父亲书房的加密通话——“既然瑶瑶开发的神经网络能预测那小子所有操作,就让系统自动生成反向交易指令。”
臧枫在陆家嘴天桥撞见他们的瞬间,杜瑶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正巧滑落。
当陌生男人伸手去接时,她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霓虹灯下泛着淡金色——那是他们十八岁在崇明岛用荧光海藻画的图腾。
臧枫本能地启动系统预判功能,视网膜却突然炸开针扎般的剧痛,他踉跄着扶住自动贩卖机,看着自己三天前的交易记录被篡改成做空记录。
“您的两融账户触及预警线。”证券公司AI客服甜美的声音从共享充电宝柜传来,臧枫一拳砸在柜门指纹锁上,飞溅的玻璃渣在掌心拼出比特币的暴跌曲线。
他摸到裤袋里林叔给的磁卡,背面用纳米涂层印着明朝宝船图纸,某个坐标点正与张律师复原的嵌套合约地址重叠。
深夜的证交所地下金库,臧枫将磁卡插入液压闸门。
当防弹玻璃幕墙映出三十七个自己的重影时,陈铭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道传来:“你以为杜瑶真不知道那套算法会反噬你?她父亲连女儿初恋对象的脑波频率都卖了个好价钱……”全息投影在钢化玻璃上烧灼出杜瑶的学生证照片,她耳垂上的朱砂痣正是臧枫昨夜收到的空白音频的频谱密码。
臧枫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界面弹出的精神力预警已经变红。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却发现金库里的金条都变成了表面镀金的SSD硬盘,每块都刻着不同年代的股票代码。
当他把杜瑶送的银质U盘插进读卡器,所有硬盘突然开始播放1995年国债期货事件的新闻录像——而当时还未出生的陈铭,竟出现在记者身后的背景人群里。
“收手吧。”张律师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带着乱码,“对方在证监会数据库植入了……”后半句话变成了跳动的斐波那契数列。
臧枫抹了把鼻血,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冰镇可乐,易拉罐拉环内侧印着的二维码,扫描后竟是林叔穿着八十年代深潜服在黄浦江底打捞黑匣子的视频。
江面雾气漫上金融街时,臧枫突然发现所有摩天楼的LED广告都在循环播放同一条警告:当蜘蛛网查封你的炉台。
他摸了摸口袋,那枚炸碎的密钥瓷片不知何时已经自我修复,此刻正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指引郑和船队的星图。
黄浦江的雾气裹着柴油味渗进仓库铁门,臧枫蹲在集装箱阴影里,手指正沿着生锈的排水管敲击摩尔斯电码。
林叔掀开防水布时带落一串水珠,老式探照灯的光束扫过角落里蜷缩的男人——那家伙的机械义眼还在循环播放陈铭集团年会视频。
“七年前量子金融实验室的首席架构师。”林叔用潜水刀挑开男人颈后的生物识别锁,皮肤下露出闪着蓝光的神经接口,“陈铭把他改造成人肉服务器后就扔进了苏州河排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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