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陈冬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才被搀扶到床上。
陈冬只觉得背上痒得难受,自己翻了个身。
在一旁织毛衣的陈夏被吓了一跳。
“哥,你干嘛?”
“没什么,就是太痒了。”陈冬看着陈夏手里的毛线团,赶忙岔开话题,“小夏,你还会打毛衣啊?”
陈夏低着头。
“不会,但吴婶说可以教我。我也想学着赚钱。”
昏黄的灯光下,陈夏手里是成团的毛线。
指尖上也全是红点。
这小妮子从来没干过针线活,还学人织毛衣。
“小夏,别织了。”陈冬抓住她颤抖的手,“哥不需要你赚钱,你把身体养好就行。”
陈夏身体突然一阵颤动。
竹针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接着就低着头,豆大的泪珠滴在大腿上。
“哥,王翔说的是真的。医生说你的伤要是不送去县城做手术,你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做手术要好几千块,咱家连一百都拿不出来。”
说着,她抹了把眼泪。
“哥,要不我还是去求求王翔吧。”
陈冬浑身一震。
从后面搂住了陈夏。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
陈夏瘦得皮包骨,本来就身体不好,比村里同龄的姑娘小很多,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
“哥可是铜皮铁骨,当年从山上摔下来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可能站不起来!医生胡说的!”
“哥!”陈夏转过身,抱住陈冬,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陈夏以前总是口里嫌弃自己,但她还是关心他的。
陈冬眼角也挂着泪,轻轻捋着陈夏的头发。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秀琴愣在门口。
见到这一幕,她明白陈冬已经知晓实情了。
嘴唇动了动。
只是叹了口气。
“娘。”陈冬刚想开口。
陈秀琴却是挺直了脊背,眼中满是坚决。
“冬儿,娘已经打听过了,县城有个大夫医术精湛,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娘,不用了。”陈冬摇摇头,“这么多钱,咱们家哪拿得出来。”
“你别担心,娘有办法。”陈秀琴挤出一丝笑,拍了拍陈夏,“小夏,你也别难过了,会被你哥笑话的。”
“娘,你不要去卖血好不好。”陈夏突然开口。
把陈冬和陈秀琴都给惊呆了。
陈秀琴强装镇定:“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陈夏已经泣不成声:“娘,我听到李阿姨说,你借了自行车,要明天去县城,你想去卖血对不对。”
她显然没想到,基本足不出户的陈夏,竟然知道这么多事。
一时开不了口,更无从辩解。
陈冬挣扎着坐起,背后的伤口扯得生疼。
“娘,你都五十岁了,还卖血?不要命了?”
“只要你能站起来,娘这条命算什么?”陈秀琴坚决道,“娘答应过你爹,要把你们安心养大成人。你们这样,我哪有脸去见他。”
说着,陈秀琴也肩膀颤抖起来。
“娘。”陈冬想站起来,却被陈夏拉住了,让他别勉强自己。
陈冬现在也无法做到。
只能大声道:“娘,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能站起来了。”
陈秀琴刚要开口.
院门口,突然传来刺耳的笑声。
“哟,陈家大孝子,还能站起来呢?”
刚才只顾着陈冬,忘了关门。
站在门口的,正是穿着红色棉袄的林雪。
还别着一个金色的发卡。
满脸笑意。
陈秀琴脸色一变。
“林雪,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说陈冬废了,作为前未婚妻,来看看他。”林雪捏着嗓子,故作矜持,可脸上却是遮不住的笑意。
“好看吗?”陈冬冷声问道。
不等林雪回答,又补了一句,“看完了就快滚吧。”
“没想到你废了,脾气还这么大。”林雪挑眉道,“怎么着,我不滚,你能怎样?”
“瞧你这瘫在床上装大爷的嘴脸,幸亏我没嫁到你们家,啧啧,一个寡妇,一个药罐子,还有一个废人。”
突然间,陈冬抄起枕边的瓷碗,猛得砸向地面。
啪的巨响,把林雪吓得脸色煞白。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
“砸吧,反正是你家的东西。”
“林雪姐,哥都这样了!你不要再刺激他了!”陈夏喊道。
“贱人,你哥都废了,还敢瞪我?”
林雪冷着脸。
突然间。
啪的一声。
一记耳光扇在了陈夏脸上。
陈夏捂着脸,跌倒在炕沿。
鼻血滴在了毛线团上。
林雪得意地晃了晃手腕。
瞬间,陈冬感觉有东西在胸膛炸开了。
他抓住炕沿,试图站起身。
可下半身却传来酥麻的感觉,根本不受控制。
该死的神经!为什么还没恢复!
陈冬握紧拳头,吼道:“林雪,你敢打我妹?”
“打了又怎样?”林雪双手抱胸,瞥了一眼陈秀琴,“陈婶,你今天可是从我家借了三块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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