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秋节后,军属们变化都不小。
先是很多家都兴起了做门帘,有人模仿齐霁的简简单单,有人则在门帘上绣花绣草绣鸳鸯,很是内卷了一阵。
后来,由丛校长亲自过问,军校专门为军嫂开设了扫盲班,还指派了两个年轻的士兵学员来当老师,家属院里又兴起了一股学习文化知识的热潮。
很多时候,人们,跟羊们没啥区别,大家都低头吃草,忽然发现有一只羊居然朝前走了一段,就有羊不问缘由地跟着走,于是所有羊也都跟着走,即便并不知道去哪里,也还是跟着走。
齐霁短时间内“识字”一千个,让年轻军属们心里也生出了磅礴的斗志和信心,凭啥她一个快四十岁的孩子妈都能认识一千个字,咱年轻轻的就不能呢!
家属们第一天表面嘻嘻哈哈,实则紧张兮兮地结伴去第一教学楼一楼最后一间小教室上课,出于对学堂和知识的敬畏,大家都极为拘谨和安分,只敢下课后悄悄议论两个教师的品貌。
到第三天,大家开始气馁,江德华对齐霁抱怨,“嫂子你就骗俺吧,识字哪有那么容易?你让俺写一行字儿,还不如让俺刨一根垄的地瓜省事儿呢!”
“刚开始都挺难的,过几天就好了。”
“好个屁啊,俺昨天还能记住老师教的几个字儿,今天早上睡醒就全忘了,一个字儿也不认识了!”
齐霁哈哈地笑,江德华气得要打她,“你还笑,你还笑!你把你识字的法子告诉俺呗!”
“啥法子?”
“就识字的法子呗,你认字那么快,俺嫂子说你肯定有好法子,你快告诉俺!”
“呃 。其实很简单,老师讲的时候,认真听讲,回家睡觉前再复习一遍,明天早起再复习一遍,做饭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都可以随时复习一遍,等学了一星期,就再把一星期的复习一遍,平时注意多练习写字,这样记得更牢。”
“俺地娘啊,也太麻烦了,比种地还精细呐!”江德华没耐性了。
军属们也普遍学习兴趣下降,逐渐摸透了俩年轻的新兵蛋子不敢管教嫂子们,她们胆子就大了起来。
第四天就有人带孩子来了,也有带着没纳完的鞋底子的,还有干脆就坐在后排低声唠嗑的。按说,不想识字也没人逼迫,回家就是,但大家谁都不肯走,——凭啥啊,给全家属院军属的福利,凭啥不享受啊!
扫盲班现在教的都是最基础的字,齐霁早已烂熟于心,但她不想搞特殊化,所有农村家属都来了,认识一些字的黄玉凤也来了,她自然也得来,还带了三样,好在三样不像那些淘气小子一样趴地上弹琉琉,他手里拿根半截铅笔,在田字格本上,认真地模仿老师写字。
娘俩都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课。
忽然,齐霁愣神看着空间,心里惊涛骇浪,马上又充满惊喜,眼波流动,喜形于色。
殊不知她那直勾勾又波浪浪的眼神,已把教课的新兵老师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终于让齐霁回神了。
她眨巴几下眼睛,开心地摸了三样的后脑勺一下,“三样写得咋恁好!”
三样鬼画符得更起劲了,力透纸背,然后,嘎嘣一下,铅笔芯断了,嘣了老远。
三样怯怯看了老娘一眼,娘没因为他祸害了东西就生气,还换了根长铅笔给他,说,“慢慢来,坐姿要正,手松一点,把铅笔想成你长出来的手指,一笔一划写。”
没遭责骂的三样,小脸蛋泛着光,“中!”
齐霁咬着下唇,嘴角上翘,她太高兴了!
发现空间那天,她不是吃了冰箱里唯一的桃子么,现在!那桃子居然明晃晃地又出现在冰箱里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的空间,是个聚!宝!盆!
算算日子,正好七天,也就是说,她的聚宝盆空间大概率就是每七天复制一次,这,也太让人鸡动了吧!齐霁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控制着情绪,好容易熬到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起身蹭蹭蹭就往家走,三样连忙背着小书包,倒腾着小短腿,追赶他娘,一步不敢落下。
三样这孩子虽然小,但他脑子聪明,这半个月来,他总觉着娘变得都快认不出来了,娘坐火车来青岛,被女乘务员笑话是文盲,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睁眼瞎子,娘当时气得都掉眼泪了,一到青岛,她就跟疯了似的学识字,没事儿就写写画画的,都没功夫对他们哥仨打骂了,但三样还是觉得娘随时都会丢下他们爷四个跑了,他想哭,娘不疼他了!于是他有空就坐在娘身边,走路也想扯着她的衣摆。
齐霁大步流星回了家,进了卫生间就咣当一下关上门,门外三样松口气,原来娘是让尿憋坏了,不是忘了今天带自己去扫盲班了。于是他就高兴起来,取出田字格本,给大哥二哥看自己写的字了。
齐霁哪知道三样的怨念,她在卫生间里,数着自己的家当,保险柜里一共有五根100克的金条,那是她在2015到2019年过生日时给自己买的礼物,后来金价上涨,她就没买,谁知越涨越高,有点后悔没继续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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