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居的后花园种植了不少品种名贵的花卉。
在园丁的悉心打理下,一年四季都开得娇艳。
还有一条从主楼侧面开始延伸的玻璃廊道,一直通往后花园的花房。
时攸宁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地方后,时不时就会过来这边喝下午茶。
段景珩推着小餐车走进花房,将几份甜品和时攸宁让厨房做的山茶花dirty摆放到桌上。
打开自己的听装可乐,坐到她对面,神色微妙,
“那几坨黑不拉几的东西,是吴妈新研究出来的,说是小蛋糕。我对此持保留意见,跟黑煤块儿似的,上面还有一抹绿,你最好还是别吃。”
时攸宁看着那几块黑煤(bushi),略显嫌弃地瞥了眼对面的少年,
“土包子,这是竹炭粉做的。”
吴妈前几天刚说过,她最近在研究竹炭抹茶蛋糕,看样子是成了。
段景珩的脸皱成一团,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
他从来都不爱吃甜食,所以对甜品和糕点类的食物都是在时攸宁来了之后才开始接触的。
但在他的认知里,甜品店为了卖点,一般都会将吃食做得很好看。
可这个……
“爱信不信,你不吃就吃别的。”
时攸宁撇了撇嘴,自顾自地拿着叉子开始自己的下午茶时间。
段景珩往那边看了一眼,对那坨黑漆漆的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便默不作声地喝着可乐。
等时攸宁解决完一块小蛋糕,才开口道,
“你的道歉信我看了,字写得不错。”
段景珩原本捏紧可乐罐的手瞬间就卸了力,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重点吗?”
“嗯……怎么不算呢?字写得好,也能让阅卷老师多给你些卷面分。”
段景珩:……
“所以你消气,也是因为字写得好,给我加了卷面分?”
时攸宁喝了口咖啡,
“也不算吧,主要是因为你找到了自己最大的错误——不勇于承认错误,并试图用谎言和插科打诨揭过。”
段景珩怔了怔,
“难道不应该逃课才是最大的错误吗?”
其实他是因为回想起段怀谦的话,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这个原因写上。
最主要的还是围绕着逃课展开。
毕竟在很多家长眼里,逃课就是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事情。
时攸宁摇摇头,
“逃课确实是不对,但是青春期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以前上学也逃过课,大一有次我逃课回家,还恰好在家里碰见了你爸。”
虽然她没逃过课,但这件事情是在原主的记忆里真实存在的,应该不算撒谎?
段景珩眼里划过一丝好奇,追问道,
“然后呢?”
时攸宁:“然后?然后我爸指着你爸的鼻子,念叨了我两个小时。”
段景珩瞪大双眼,
“为什么念叨你要指着我爸?”
时攸宁撇了撇嘴,
“因为他是正面教材啊,我爸自从认识他之后,口头禅就变成了:‘你看看人家怀谦’,我耳朵都要长疹子了。”
或许是成为了拥有父亲八卦的人,段景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时攸宁伸手戳了戳他,话锋一转,
“喂,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或物。”
段景珩的表情有些疑惑,显然没能理解她怎么突然就转移了话题,还直接上了高度。
时攸宁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段怀谦是你爸,你对他有着天生的孺慕和敬仰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但你不需要和不应该以逃课、叛逆、考零分、让自己变得浑身是刺这种自损一千、伤敌零的方式去吸引他的注意,而且效果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心底里最隐蔽的位置突然被人明目张胆地侵犯,让段景珩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
可当对上时攸宁那双清澈的眸子时,正在逐渐升起的阴暗心理骤然消散,似乎身体还轻了不少。
随之而来的就是窘迫和尴尬。
时攸宁没有错过他的神色变化,单手托腮,
“崽崽,不管在什么时候,自己都应该是最重要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景珩僵硬地摇摇头,表情一片茫然,显然没听懂。
“就好比这一次啊。”时攸宁提前端起咖啡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
“其实不管你是逃课也好、撒谎也罢,都不过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也不会影响到我自身的分毫,反而降低了你在我心里的可信程度。”
“你为了不惹我生气而撒谎,为了引起你爸注意而故意做些叛逆的事情,其实这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最后受到实际影响的,只有你。”
“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得到任何人的情绪价值输出,让自己变成诱迫的靶子。”
段景珩抿了抿唇,面上有些赧然,
“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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