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红山叔，你慢点，有点烫！”
二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周红山，有些茫然。
这不是苦卤盐，有毒的？
山上很多地方，都是这东西，刚刚红山叔自己也说了，这有毒，这怎么又开始震惊了？
“纯白色，有一点发青？”
“这不可能，苦盐矿碾碎烧水后出来的东西，应该是黑褐色的，人吃了会中毒，牛多了都会死，这怎么可能，就成纯白色了？”
周红山五十多岁的人了，大风大浪也见过了，可他在倒罐子里剩下的水的时候，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水控完，他甚至没有犹豫，他用手指头立刻就沾了一下，他还有些烫手的罐底。
“洪山叔，烫……”
“这，这不可能，真是盐，这，真是盐？苦盐石头，真能化出盐？还，还这么纯正，这，这几乎堪比贡盐了？”
二虎想提醒周红山，可话刚出口，就被周红山打断了。
周红山放嘴里尝了一下，他的瞳孔，在这一刻，都急剧收缩，身体都猛地巨震！
这味道，他记得！
当年在官府盐场，夜里他和一个工友，是冒死尝过一次的！
他是周家的老大，当年为了少交税赋，他足足是替家里一共服了三年劳役的。
他在盐场的那三年，也形成了对盐的极度敏感。
在这个时代，盐，铁，铜都是官方垄断的。
而整个庞大无比的大乾帝国，所有的盐，也都是来自海边官方盐场的！
这与自先秦到民国时期，官方对盐的控制，都是一样的。
自古以来，盐都是国之重税。
周红山曾亲眼看到过，有走私盐的一些商队，上百人曾偷袭盐场，被一夜之间全部砍头！
也有人，用衣服，沁满盐水，想带离盐场！
结果，被凌迟处死！
盐，民间几乎无法制造，就算是官方，想晒出好盐，也需要极为沉重的成本！
“红山叔，你没弄错吧，这真是盐？”
“秦大哥就往苦盐水里，加了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加了一些黄泥，然后把水倒出来，又重新烧了一次，就成盐了？”
二虎见周红山反应这么大，他则有些疑惑。
他将信将疑的，就手指头，在罐底也摸了一下，然后，他尝了一口，他整个人也僵住了！
“秦，秦大哥……这，真是盐？”
“这不可能，你，你真用苦盐石头弄出了精，精盐？”
二虎又尝了一下手指头，他差点没有把手指头都咬下去！
在河西村，别说精盐，能吃得起粗盐的，都没有几家。
大部分山民，做饭用的其实都是醋布，那只是蕴含了一些盐水的烂布，是官方盐场，晒精盐过滤，用剩下的东西。
二虎也就过年的时候，吃过几次粗盐。
他是连精盐，都没有见过的！
像这种纯正的盐味，二虎可以确定，村长都未必能见过！
“别说话！”
“二虎，你先别说话，秦峰，你，你……今天，弄出盐的消息，一定，一定得保密！”
“二虎，秦峰是不是救过你妹妹，还在山上救过你？”
周红山脑海里，还在轰鸣。
周红山死死的看着那罐子，然后，他不由又猛地转头，看向了二虎！
周红山额头上的青筋，在这一刻，都有些露出。
“啊，是，是，秦大哥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以前说过，我二虎这条命，就是秦大哥的，秦大哥就算是让我现在去死，我都去！”
二虎在震惊中，见周红山额头上青筋暴露，眼睛通红，他不由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结巴的，回应了一句。
“既然如此，二虎你现在就对了你们家的列祖列宗发誓，发毒誓！”
“今天这里你所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的话，你秦峰大哥就会死！你们家，也绝对会遭遇满门被杀的劫难！”
“二虎，你性子朴实，但是你应该是清楚，盐的价值的吧？你想想五年前，来咱们村，贩卖私盐的那几个盐商，是怎么死的！”
周红山一字一句开口，周红山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二虎从周红山身上，甚至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二虎懵了！
但是二虎也不算傻，他在呆愣了一会儿之后，猛地也醒悟了过来！
盐！
这是从苦盐矿之中，炼制出来的盐！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的，二虎想想都感觉到了一股恐惧。
“嘭嘭嘭！”
“我二虎对天发誓，秦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的事情，我二虎绝对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我二虎要是对外说出一个字……”
二虎头磕的都有些流血。
他几乎能把这辈子，能发出的毒誓，都发了一遍。
秦峰正在锻造，连发弩中，最重要的偏心凸轮，此时秦峰抬头，看了看二虎和大舅周红山，不由微微停顿了一下。
……
于此同时，村头，秦峰家。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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