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知府大人今天有空见你了,你进去吧。”
“哦,那多谢先生通报了。”
“小事儿,进去说话注意点就行。”
苏洛与同行的仆从一并走入知府的家宅,这里的房屋不同于南方的园林风格,一切以保暖实用为主。
即便是不缺钱财,手握大权的知府家中,布置皆以厚重为主,少有看见南方的那些精巧玩意。
二人随府上下人引领一路来到外书房,下人将二人引进屋内后说道:“二位稍等片刻,我去通知老爷。”
不多时,一位身着常服,容貌方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苏洛连忙起身行礼,虽然他也是见过州牧的人,但是毕竟没有官身,见到知府他也得起身行礼。
“哎——,不必多礼,此间非庙堂之上,我又没有穿着公服,您如此年纪就不必行礼了。”
知府语气宽容,并没有拿出什么官架子来拿捏苏洛,这倒是让苏洛心中一紧。
如果对方给他来个下马威,或者表现出其他什么不满之处,那苏洛或许能从中找到对方的喜好,以此来贿赂对方。
可是眼前这位吴大人吴知府却笑脸相迎,和和气气的,看上去非常好说话,那苏洛就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所求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带来的财物能否打动这位大人的心,这样事情或许就不好办了。
两人分坐之后,吴知府也不多说废话,直奔主题:“苏老先生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我还想知道苏老先生这么做的动机为何?”
苏洛并没有隐瞒实情,直说自己的儿子苏长青之死或与苏氏有关,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况且他一家与苏氏不对付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这么做完全在情理之中。
三言两语间,苏洛就将自家包装成了一个在族内因受陷害而被逐出家族的受害者,现在又被人害死了唯一的儿子,虽然他并没有如何提自己有多悲惨,但是从语气神态之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哀沉之感,让人看上去,听上去就觉得可怜。
“真是精——,咳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可怜老先生您这个年纪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听着都于心不忍啊!”
吴知府脸上流露出一种同情的神色,并时不时点头赞同苏洛所说的话,看上去就是在认真倾听。
苏洛那双苍老的眼眸中不禁眯了眯,心中暗骂:这家伙,虽然年龄与自己儿子相差不多,但是却是个十足的老狐狸了,搁这演什么戏呢?他方才明明是想说精彩吧?
合着他卖出老脸在这装可怜半天,装成丑角了?
可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
那吴知府待到苏洛说完后又饶有兴致的盯了他片刻,忽然问道:“可是我听说您与刘州牧有联系,为何不求州牧反而求我呢,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苏洛叹了口气,说道:“知府大人说笑了,老朽一家只是有缘见过州牧两次,略备了些薄礼,说了几句话,却没有多深的联系。”
“况且州牧大人远在天边,这北云府归宁城中还是知府大人您说的算啊。”
“哦——,是这样啊!”吴知府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本官向来与归宁城大族无冤无仇,想要本官找他们麻烦,恐怕是爱莫能助啦!”
苏洛一把年纪,听完吴知府的话,好悬没气背过去,帮不了你问什么啊?
没办法,苏洛只得一咬牙,心一横:“老朽愿意加钱,只求知府大人出手相助!”
吴知府脸色一板:“唉——,不是钱的问题,这事儿……”
“三倍,知府大人还请您大发慈悲,出手相助吧!”
原本苏洛是打算一上来就拿出大部分家财的,但是唯恐对方贪婪,因此他只是拿出了四分之一左右的财物,而现在真是耗尽家底了。
吴知府摆了摆手说道:“不是钱财的问题,而是你打算以什么罪名动苏氏呢?”
“就以私藏大量火器,走私军火粮食等罪名!”
“这是莫须有。”
“实罪没有,虚罪总是有的,知府大人说有,他们就一定有!”
吴知府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笑了笑说道:“你这是要拖本官下水啊?”
“不敢,不敢,大人若无意,老朽也只能告退。”苏洛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吴知府的眼睛。
吴知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咚,咚!这一下下的仿佛敲进了苏洛的心里,叫他倍受煎熬。
“这钱财本官不会拿的,你收回去吧。”
恍惚间,苏洛听到了这句话,如同对他的审判一样,让他身体忍不住晃了晃,要不是坐在座位上,握着扶手,此时他恐怕已经滑到地上去了。
“大人,那老朽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这便告退。”
正当苏洛准备起身离开之际,那吴知府又叫住了他:“你也不用太失望了,你们之间的争斗本官这几年也算是看在眼里,也不愿意过多参与。”
“不过你既然费劲心力想要报复回去,求到本官这里,那本官也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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