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砂虚影缓缓抬手,指向她。
洛叙白没有后退,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将掌心残存的血痕,更深地按进天玄灵镜的裂隙中。蓝光自指缝间渗出,如呼吸般起伏,与那团悬浮的金砂遥相呼应。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频率,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咒语在低语,但这一次,她听懂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血脉。
“它不是在攻击。”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它在……认人。”
陌慬玔横刀在前,眉头紧锁:“认人?那玩意儿连脸都没有,认你当祖宗?”
“但它认的是血。”夙滢蹲在石台边缘,指尖轻触地面脉络,银针探入一寸,引出一缕黑气,“你的血,和教主的血,都能激活它。可它现在只看着你。”
楚云深扶着罗盘,脸色仍有些苍白,却冷静地补充:“血契双启,非敌非友。这地方……在等‘容器’苏醒。”
“容器?”陌慬玔冷笑一声,“听着就像谁家祖传的腌菜坛子。”
“可它偏偏选了我。”洛叙白盯着那虚影,忽然笑了,“也许我不是钥匙,是锁芯。”
话音未落,地面脉络骤然一震,金纹如血流倒灌,逆向涌向四壁。原本静止的符文锁链在幽蓝光晕中浮现,缠绕于虚影周身,宛如无形的牢笼。石室东壁上,一道从未显现的符阵悄然亮起,形如双环交叠,中央一点猩红,似血滴坠入沙漏。
“机关启动了。”楚云深迅速翻动罗盘,“不是攻击,是守护阵。被动触发,血契激活即启。”
“那咱们是客人还是祭品?”陌慬玔刀锋微转,目光扫过三道虚影,“总不能站这儿等它请喝茶吧?”
“往前走。”洛叙白抬脚,灵镜悬于掌心,“它不让硬闯,但也没关死路。试试看,什么叫‘共感’。”
三人踏出第一步,地面骤然扭曲。
楚云深眼前一黑,脚下浮现出科场大火,卷宗成灰,主考官的冷笑声在耳边炸响:“寒门学子,也配谈天下?”他踉跄一步,罗盘差点脱手。
陌慬玔瞳孔一缩,丐帮祠堂血火冲天,老帮主倒在他怀里,胸口插着那柄他曾敬若神明的刀。他喉头一紧,刀柄几乎握不住。
夙滢指尖发颤,药王谷医庐塌陷,师父倒在血泊中,最后一句是:“你救不了所有人……”
“幻象!”洛叙白厉喝,灵镜蓝光扫过地面,“全是假的!你们的脚还在这儿!”
蓝光如水泼洒,幻影碎裂。三人喘息未定,金砂虚影却已分裂为三,化作实体傀儡,周身缠绕黑焰,手中凝出兵刃——一柄断剑、一根药杵、一面罗盘,正是他们最熟悉的武器。
“用我们的东西打我们?”陌慬玔怒极反笑,“还挺会抄作业。”
“不止。”楚云深盯着傀儡手中的罗盘,“它在模仿我们的玄学路径。断剑是刀意,药杵是五行,罗盘是奇门——它在复刻我们的‘道’。”
“那就让它知道,道不是能抄的。”洛叙白将灵镜对准地面,“镜心所照,非虚非妄——破!”
蓝光炸开,如星河倾泻。傀儡动作一滞,体内金丝微闪——那是连接它们与金砂核心的灵脉。
“斩它命门!”陌慬玔暴起,刀锋直劈傀儡颈侧,刀柄符文忽地一震,竟与傀儡身上的金丝产生共鸣。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不是幻音,而是……刀在回应刀。
刀锋切入,金丝断裂,傀儡轰然倒地,化作砂尘。
“第二重破了。”夙滢迅速布针,五行方位再定,“但空气……越来越重。”
的确。那股低语回来了,不再是幻音,而是直接钻入神识——
“容器……归位……血脉……苏醒……”
洛叙白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她的脑髓。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不再抗拒那声音,反而低问:“谁在叫我?”
灵镜剧烈震颤,蓝光竟将那低语凝成符文,浮现在她眼前。一个个扭曲的古字缓缓排列,其中一字残缺,只余半边——“胤”。
“胤……”她喃喃,“鸿胤?血脉之胤?”
“别念!”楚云深急喝,“这字带咒!”
洛叙白闭眼,将灵镜贴于心口。蓝光与心跳同步,那低语终于退去。她睁开眼,眼神清明:“它不是要毁我,是要唤醒我。”
“你确定?”陌慬玔抹了把脸,掌心焦痕隐隐作痛,“刚才那傀儡,用的是我的刀路,但力道比我还狠。它知道怎么杀我们。”
“所以第三重试炼,是给我们活路。”洛叙白走向石台,“它在筛选——谁能走到最后。”
她割腕,鲜血滴入灵镜。蓝光暴涨,与金砂核心共振。刹那间,镜面映出一幅地脉全图——层层叠叠,如蛛网密布,而他们所在的密室,不过是枢纽之上的一颗节点。下方,一道深井隐现,井口刻着八个大字:灵归本源,反照乾坤。
“原来如此。”楚云深盯着那井,“核心之地不是终点,是中转站。真正的‘容器’,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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