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叙白掌心的血与灵镜残片交缠,蓝光与金砂在指尖交汇,如心跳般明灭。她望着那道由金砂凝聚而成的虚影门户,耳边那句低语仍如余音绕梁:“你听见了吗?”
她听见了。
不是风声,不是幻音,而是地底深处传来的搏动——像脉搏,像呼吸,像某种沉睡巨物正缓缓苏醒。她没回头,却知道陌慬玔已站到她身侧,刀锋未收,肩伤渗血,可那双眼里没有迟疑,只有刀出鞘时的狠劲。
“这门……不像是给人走的。”夙滢低声说,指尖轻触地面,一缕黑气顺着她银针探入的缝隙缓缓溢出,“它在呼吸。”
洛叙白闭眼,将掌心血痕贴上灵镜。灼痛瞬间蔓延,可这一次,她不再抗拒。君玉宸的遗训浮上心头:“灵镜非器,乃心之映照。”她不再试图掌控,而是任血流与镜纹共鸣,任那股节律自血脉深处自然流淌。
蓝光渐稳,裂痕中浮现出完整的古文——
“血契已启,灵将归位。”
字迹浮现刹那,灵镜残片轻颤,一道幽蓝光桥自镜面延伸而出,横跨金砂虚影。光桥之下,砂粒如活物般游走,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路径。
“它不是门。”洛叙白睁开眼,声音轻却笃定,“是脉。我们得顺着心跳走。”
陌慬玔咧嘴一笑,抬脚就要踏上去,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弹开,肩伤崩裂,血溅三尺。他踉跄后退,刀尖拄地,冷哼:“脾气还不小。”
“这不是空间之门。”洛叙白盯着光桥,“是心识试炼。强行突破,会被反噬。”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光桥。脚步落下,脚下蓝光微漾,仿佛踩在水面上,却又坚实无比。她回头,朝身后伸出手:“一个一个来,别乱节奏。”
夙滢扶着楚云深,小心翼翼踏上光桥。每一步,地面都泛起涟漪般的光晕,映出她指尖银针上未干的血迹。楚云深虽昏迷,眉头却微微皱动,似在梦中感知到了什么。
陌慬玔最后一个上桥。他刚抬脚,袖中刀柄忽地一震,符文微亮,竟与灵镜蓝光产生一丝共鸣。他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将刀握得更紧。
光桥尽头,金砂翻涌,门户缓缓开启。
众人踏出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穹殿横亘于地底深处,穹顶如星图流转,地面却非石非土,而是半透明的脉络状结构,青金交错,随脚步泛起微光,仿佛踩在巨兽的血管之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震颤,不似灵气,更像某种活体律动。
“这地方……”夙滢蹲下,银针刺入地面,引出一缕黑气,“地脉被污染了,但污染源不在这里。它在更深处,像根藤,一路往上爬。”
楚云深悠悠转醒,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取出奇门罗盘。指针狂转,最终静止,却不指向任何方位。他瞳孔一缩:“此地不在五行之中,而在‘灵枢’之内。”
“灵枢?”陌慬玔冷笑,“听着就像邪门歪道的藏宝图。”
“不。”洛叙白将灵镜残片悬浮于掌心,蓝光扫过地面脉络,竟映出一条隐秘路径,唯有她能见,“它在引导我们……或是陷阱。”
“那就边走边砍。”陌慬玔刀锋一挑,大步向前。
“等等。”洛叙白突然抬手。
她眼角余光一闪,似有金纹掠过,转瞬即逝。她没说,只将灵镜紧贴胸口,任那股搏动与心跳同步。她能感觉到——这地脉,认得她。
一行人沿隐秘路径前行,脚步落在脉络之上,每一步都激起微光涟漪。越往深处,空气越沉,仿佛有无形之物在注视着他们。
穹殿尽头,一道无门之壁横亘眼前。
墙面光滑如镜,表面流动着与地脉同频的金纹,像是活的经络。陌慬玔抬刀就要劈开,却被洛叙白一把拦住。
“别。”她盯着墙面,“它在等什么。”
话音未落,灵镜残片突然剧烈震动,蓝光直射墙面。金纹蠕动,竟与蓝光交汇,墙面缓缓浮现出三行古文:
“血启门,心照影,魂归处。”
楚云深皱眉:“需以血契验证身份……可谁是‘主人’?”
无人应答。
洛叙白沉默片刻,抬手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墙面。
金纹如活物般蠕动,吸吮血液,随即浮现半幅人影——模糊,却轮廓分明。那张脸,竟与邪教教主如出一辙。
“它认他的血……”夙滢低声道。
“也认我的。”洛叙白盯着那半幅人影,声音平静,“血契双认,说明我们俩,都‘对得上号’。”
陌慬玔盯着那张脸,袖中刀柄再度微颤。他没动,可指节已发白。
墙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内里幽深,似有风涌出,带着一股陈年香灰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我们没得选。”洛叙白抬头,目光扫过三人,“只能进去。”
“你确定?”楚云深扶着罗盘,声音虚弱却清醒,“一旦踏入,再无退路。”
“退路早没了。”陌慬玔冷笑,刀锋一挑,“从我们砸了那第七根石柱起,就没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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