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告诉她:“因为人间的苦厄太多,而修仙界的仙君、仙长们,心怀慈悲,时常会来人间,帮助他们化解灾厄。”
恰好那一天,他们所在的丰国遭逢天灾,洪水肆意,淹没无数良田。就得在哀嚎遍野、民不聊生之时,一位仙人脚踏飞剑降临在丰国的上空。
仙人的长袖一挥,洪水倒流,慢慢褪去。人世间虽满目疮痍,可劫后余生的喜悦依然让人激动落泪。
污浊的凡尘里,所有人都跪拜磕头。
丰国的国君得见仙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仰天高呼:“感谢灵法仙君度我等苦厄!此恩此德,世代不忘!”
苍穹之上,高高在上的仙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御剑离去。
而被他拯救的人们,感恩戴德,甚至顾不得收拾灾后事宜,便第一时间奔赴附近的灵法仙君神庙叩谢、上供。
国君还下令为全国的灵法仙尊神庙,铸造金身神像。
就连倾月都被此情此景感染,忍不住道:“修仙界的仙君们平常古板无趣,没想到居然还这般慈悲。”
灼华仙君摸摸爱徒的头:“羡慕吗?”
倾月用力地点头:“我也要做最慈悲的女仙,要像灵法仙君一样,受万民爱戴!师父——”
她抬头笑盈盈地望着灼华仙君:“我如果也为人间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他们是不是也会给我建神庙、立神像?”
灼华仙君点头:“当然。但这只是凡事的虚名,修仙者不可执着,否则就会脱初衷,本末倒置。”
倾月记住了师父的话,在往后的几年里,他们走过凡尘上百个国家,渡了无数人、解了无数灾厄。渐渐地,倾月仙君的名气越来也大。
她拥有了数以万计的信徒,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神像和神庙。
她偶尔会躲在自己神像后,聆听信众的祷告,感受着人类对自己的虔诚,无比骄傲。
那几年,她明明没有太多时间专注修炼,可修为却提升得飞快。
师父告诉她:“那是香火之力。你帮助凡人,凡人的信仰供奉,也会反哺回来,让你的修为大大提高。”
倾月问师父:“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那我们从前每次做好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留下自己的名号?你看,这人世间居然没一座你的神像呢!”
灼华仙君笑得云淡风轻:“因为师父来自人间界,不像你们是神明的后裔,天生拥有神族血脉,更有机会飞升成仙。师父的修为已到瓶颈,无法再进一层。所以那凡间的香火之力,还是留给我的徒儿吧。你看,你才刚刚成年就已经拥有了仙君的封号,假以时日你定会成为修仙界,最年轻的飞升者。”
也是直到这时,倾月才明白,师父和自己这样的神族后裔有着这种本质上的区别。
难怪当初一起在云宫修炼的同窗们,不论对灼华仙君的评价有多么高,可在选嫡传的师父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将他抛弃。
就连自己,也因为没有按家族的指令去做,被父亲厌弃,失去了宗门的继承权。
即便如此又怎样?
她的师父啊,就算不是神族的后裔,也依然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师父,如果你不能飞升,徒儿也不要飞升!我们就在人间界逍遥自在,岂不也快哉?”
灼华仙君闻言一愣,又笑着摇头:“莫要说傻话,飞升成仙,那是所有修士的至高理想,怎可轻言放弃?”
倾月道:“这千万年以来,飞升成仙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更没有回来探望过他们的亲人,甚至也没有再聆听他们信徒的祷告。所以,飞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泯灭人性,抛下一切,才能成就大道,那么大道又有什么意思?”
灼华哑然良久,才又舒颜微笑:“我徒甚是聪慧,为师很欣慰。倾月,不管未来的路如何,师父只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再后来,云宫召灼华回云宫教习学生,倾月也跟着回来了。
云宫规矩多,倾月一向不喜欢。灼华本以为她呆不了几天就要闹着要走,谁知她居然提出要也要留下来当教习。
当灼华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倾月眨巴着眼眸,含笑看着灼华,“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啊!师父,难道你看不出来徒儿喜欢你吗?”
灼华还未从那话里反应过来,她却突然垫着脚尖,亲了过去。
那一天,一贯端方雅正的师父,红了脸、慌了神,半晌之后才落下一句:“胡闹!”
“当真是徒儿胡闹吗?师父,您对徒儿就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灼华望着她,严肃地说:“月月,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修仙界的人伦规矩,不可逾越。”
“那我们就不做师徒了。修仙界若是容不下,我们就去人间界。在人间界的几年,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不是吗?师父,你看看我,我不信这么多年来你的眼里没有我!”
怎么能没有呢?只是他的深藏与隐忍,连自己欺骗了。直到被她一语道破,那压抑多年的感情也如滔滔洪水奔涌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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