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的灯光昏暗，顾白彦摇晃着红酒杯，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对面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下巴延伸到脖子。
"考虑好了吗？"顾白彦轻声问，"报酬很丰厚。"
疤痕男沉默地喝了口酒："太冒险。"
"冒险？"顾白彦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扔在桌上，"就一个简单的交通事故而已。这辆车送你，事后还有五百万。"
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保时捷的标志格外醒目。
疤痕男盯着钥匙看了很久，终于伸手拿了起来："具体时间？"
"周五晚上。"顾白彦眯起眼睛，"他习惯七点从公司回家，走滨海大道。"
"残到什么程度？"
顾白彦的笑容扩大了："越严重越好。当然..."
他压低声音，"别弄出人命，我要他生不如死。"
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顾白彦把玩车钥匙的特写格外清晰。
周五下午，唐糖正在厨房忙碌。
今天是他们合约婚姻转为真爱的两周年纪念日，她特意请了半天假，准备给顾承砚一个惊喜。
"林叔，奶油再打软一点！"唐糖小心翼翼地给蛋糕抹面，"顾承砚喜欢口感轻盈的。"
橘子蹲在料理台上，好奇地想去抓转盘上的蛋糕。
唐糖轻轻把它抱下来："不行哦，这是给爸爸的惊喜。"
六点半，蛋糕终于完成。
虽然造型有点歪，但唐糖还是很满意。
她在蛋糕上写了"To My Knight"，周围装饰着小猫爪印——橘子和它的孩子们。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承砚发来的消息：
「临时会议，晚一小时回家。想你。」
唐糖笑着回复：
「等你~路上小心」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唐糖把蛋糕放进冰箱，开始布置餐桌。
她摆上顾承砚最喜欢的香槟，还有她亲手做的几道菜。
七点二十分，电话突然响起。
唐糖以为是顾承砚，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到哪啦？"
"请问是顾承砚先生的家属吗？"一个陌生的女声，"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唐糖手里的餐盘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顾先生遭遇了车祸，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您立刻..."
后面的话唐糖已经听不清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连鞋都来不及换。
冰箱门还开着，蛋糕上的奶油在高温下慢慢融化，"Knight"字样变得模糊不清，就像窗外那轮被血色吞没的夕阳。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乱成一团。
唐糖抓住一个护士："顾承砚！刚才送来的车祸病人在哪？"
护士看了她一眼："三楼手术室，家属到..."
唐糖已经冲上了楼梯。
手术室外的红灯刺眼地亮着，王特助脸色惨白地等在那里。
"怎么回事？"唐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滨海大道...货车逆行..."王特助语无伦次，"顾总的车被正面撞击...司机当场...顾总被卡在车里，消防员花了半小时才..."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走出来："家属？"
唐糖踉跄着上前："我是他妻子！他怎么样？"
"多发骨折，内脏出血，最严重的是脊柱损伤..."
医生快速说道，
"需要立刻手术，这是病危通知书，请签字。"
唐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签完字，她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眼前浮现出早上顾承砚出门时的样子
——他弯腰系鞋带时，后颈露出一小块皮肤，在晨光中格外温暖。
"不会的...不会的..."唐糖把脸埋进手掌，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王特助蹲下来，轻轻拍她的肩膀："顾总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五个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灭了。
主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手术很成功，但..."
唐糖的心又提了起来。
"脊柱L1区域受损严重，不排除...下肢瘫痪的可能。"医生谨慎地说，"具体情况要等病人苏醒后再评估。"
唐糖的世界天旋地转。
顾承砚，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顾承砚，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ICU不允许家属陪护。
唐糖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寸步不离。
王特助劝她回家休息，她只是摇头："他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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