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立刻点头应是。
“少爷这一路辛苦，做几个像样的——酸菜白肉锅子配上醋熘丸子，再蒸笼五台山的黄米糕，素菜就凉拌杏仁菠菜。其他的看着安排吧！”
副官点头，看秋棠又裹着棉袄回屋，知道没别的吩咐了，就立刻去办了。
窗棂上结的霜花映出暖黄烛光，霍锡辙带来的护卫虽不懂照顾人，其他方面却办的周全，把客店三层楼全都包下来，其他人住二层，三层只有霍锡辙和白芷住着。
这一楼的人，霍锡辙的各样需求自然是首位。
此时楼下厨房得了吩咐，马上里里外外忙碌起来，生怕得罪了楼上这位贵客。
不消多时，伙计就端着菜上楼敲门。
秋棠推开雕花门，伙计副官都候在房外：酸菜白肉咕嘟嘟冒着虾皮鲜，醋熘丸子叠成宝塔样，五台山黄米糕旁还搁着碗加了冰糖的杏仁茶。
“少爷——起来了——”秋棠把各样菜式都摆齐了，才去唤霍锡辙起床。
霍锡辙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浑身骨架都是酸的。
他醒了醒神，立刻惊慌的往床榻奔去，翻身时带翻了铜夜壶，赤脚踩在青砖上碎碎地响。
他护住帐幔的手抖得像风中秋草，连声音都跟着发颤，“白芷……她的怎么了？”
秋棠拎起他军靴跟过来：“白芷小姐没事，是喊您起来吃饭。”
床榻边弥散的白酒气里，白芷眉心皱痕淡了些。
霍锡辙松口气，确定白芷安然无恙，才抬手去探她额头。
虽然仍旧在发烧，温度却明显低了下去。
秋棠一整天也没闲着，用纱布沾着高度白酒，替白芷擦拭手心脚心降温。
霍锡辙轻笑，回头夸奖秋棠，“还是你细心。”
秋棠也不邀功，简单替霍锡辙布了几样菜，就端着汤水去床榻上喂白芷了。
秋棠照顾人很有经验，白芷虽然昏迷着，但她角度找的好，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倒也喂进去大半碗。
霍锡辙夹起片五花肉，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秋棠照顾白芷，心里庆幸，还好有秋棠，不然指望他照顾白芷，只怕要越弄越糟。
他看着秋棠给白芷松衣扣，好让她呼吸更顺畅些，喉结不禁动了动，有些尴尬的低头扒拉饭粒。
铜炉里的炭火哔剥作响，霍锡辙盯着跳动的火苗，恍惚间竟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四年光阴如同攥在掌心的流沙，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以为此生终究望不到尽头。
可如今，这具温热的躯体就横卧在床榻上，连鬓边碎发的起伏都真切可辨，叫他如何能不患得患失？
秋棠正用银匙舀着药汁，轻声同他说道："少爷，巡阅使府里的几位老大夫，最善治这种寒热交侵的症候。地库里备着的野山参、鹿茸霜，都比外头药铺齐整得多。"
她顿了顿，"等天光放亮，还是起程回府更妥当。"
霍锡辙抬头，："这里到河西，总还要一日路程，"他喉结滚动半晌，问出口的担忧化作沙哑的气音，"她可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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