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岐的脚尖刚点上古松枝桠,后背便渗出一层冷汗。
方才那声"轰"的塌陷声震得耳膜发疼,她垂眸望去,坑里翻涌的怨丝正吐着腥气,像极了奶娘临终前,被诡物啃食的伤口里爬出的红虫。
"净魂丝。"她咬着后槽牙低唤,右手探入袖中。
指尖触到那缕缠着檀香的细纱时,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替小翠治手伤,这丫头偷偷往她药箱塞了个锦盒,说是在灶房梁上捡的,"看着像老物件儿,阿姐收着玩吧"。
此刻纱丝在掌心展开,竟泛着若有若无的青囊宗云纹,原来这是奶娘藏在药庐房梁的遗物。
怨丝突然暴长三尺,朝着松枝缠来。
苏岐反手抽出一根破煞针,针尖挑着净魂丝轻轻一抖。
金芒裹着檀香炸开的瞬间,怨丝发出刺耳的嘶鸣,黑色黏液簌簌掉落,像被滚水浇过的蚂蟥。
她借势跃上更高的枝桠,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检测到怨气结界,建议使用灵脉共鸣驱散。"
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是灵脉共鸣的前兆。
苏岐闭目凝神,任由体内那缕若有若无的药气顺着经脉游走。
从前总觉得这股气弱得像春冰,此刻却如有生命般,主动朝着空气中的怨气钻去。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些阴寒的气团被药气裹住,缓缓沉入丹田,化作温热的暖流。
再睁眼时,石殿门楣上的符纹终于清晰起来——暗红色的纹路盘成九转莲花状,最中央缺了一角,像被利器生生剜去。
"九转归元阵..."苏岐默念着系统空间刚解锁的青囊手记内容,手心里的净魂丝突然发烫。
那是小翠昨日收拾药篓时,说"阿姐你看这丝儿多好看",然后盯着丝上云纹出了神的模样。
原来那丫头不是看丝,是看纹——她记起小翠总在深夜翻她的医书,指甲盖里总沾着不属于药庐的朱砂粉。
石殿门内又传来谢知秋的咳嗽,比方才更弱了些,带着湿嗒嗒的血沫声。
苏岐咬了咬舌尖,疼意让思路更清晰:九转归元阵本是封印邪物的,残了阵眼便成了养蛊的温床。
谢知秋身上的桂花香,正是血煞门引蛊的香引——他被当成了阵眼,用来养噬梦蛊王。
绕到殿后时,她的布鞋底蹭到了新鲜的泥土。
昨夜刚下过雨,这土却干得发脆,混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苏岐扯住垂落的老藤,掌心立刻被刺得生疼——藤上竟裹着层细密的倒刺,和血煞门的"千丝蛊"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顺着藤蔓往上攀,横梁在头顶吱呀作响,缝隙里漏下的月光刚好照见殿内景象。
数十个透明茧悬在半空,每个茧里都躺着年轻男子。
他们面色青白,眉心印着和谢知秋同款的朱砂蛊纹。
正中央的法坛上,赤牙的玄色衣摆被阴风吹得翻卷,他左手托着只墨色蛊虫,右手持着把带血的匕首,正用刀尖划开自己的掌心。
"以血饲蛊,以魂为引..."赤牙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待蛊王破卵,血煞门便是这幽壤的主人。"
苏岐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藏在药篓最底层的迷神针,针尾的梦昙花粉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这是她今早特意去后山采的,知道血煞门的人嗅觉最灵。
银针破空的瞬间,赤牙猛地转头,瞳孔缩成针尖大的黑点。
但他的动作迟了半拍,迷神花的香气已经钻进他鼻腔——这是她算好的:赤牙为了养蛊,早把自己的三魂七魄抽了两魄,对幻术的抵抗力弱了三成。
她借着梁上阴影滑下,落在谢知秋被捆的石台前。
谢知秋的手腕全是血痕,蛊纹已经爬到了脖颈,像条吐信的毒蛇。
苏岐反手抽出三根破煞针,分别点在他的天突、膻中、气海穴。
银针入肉的瞬间,谢知秋突然呛咳着睁开眼,眼底的浑浊退了些,哑着嗓子喊:"阿岐...快走..."
"闭嘴。"苏岐的声音比针还利。
她摸到谢知秋后颈的蛊引,指尖刚碰到那团凸起的肉,殿内突然响起金属摩擦般的笑声。
"苏家余孽,果然还活着。"
这声音像冰锥扎进苏岐耳中。
她猛回头,看见阴影里站着个戴青铜鬼面的人,鬼面眼洞处泛着幽绿的光。
赤牙的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在地:"鬼...鬼面使大人!"
鬼面使抬手扯下脸上的青铜,露出张被烧得半焦的脸。
苏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张脸她没见过,但对方抬手时的姿势,和当年灭门夜,那个举着鬼头刀砍向奶娘的人,一模一样。
"青囊针术,果然一脉相承。"鬼面使的声音带着烧焦的沙哑,他抽出腰间的鬼头刀,刀身映出苏岐发白的脸,"当年你娘用这招救过三百人,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用这招救自己。"
苏岐的破煞针在掌心转了个圈。
她能感觉到,丹田的药气在沸腾——这是灵脉共鸣到极限的征兆。
鬼头刀带起的风掀起她的鬓发,刀身上的血锈味混着赤牙的冷汗味,在鼻端炸开。
"系统,剩余岐黄点。"她在心底低喝。
"11点,可兑换初级护心丹。"
苏岐笑了,笑得眼尾发红。
她将最后三根破煞针扣在指尖,盯着鬼面使持刀的手腕——那是青囊针术中"锁脉穴"的位置。
当年奶娘教她这招时说:"针要快,心要狠,因为你的对手,从来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鬼面使的刀已经劈下。
苏岐的针,也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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