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雾灌进洞口时,苏岐颈间的岐黄令突然烫得惊人,像一团活火贴着皮肤。
她望着密库门楣上"青囊密库"四个字,喉结动了动——三年前奶娘断气前,也是这样的温度,老人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半块玉牌塞进她手心,说"找青囊"。
谢知秋的手在她掌心紧了紧。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那枚扎穿鬼面面具的古针,针尾"青囊"二字在幽暗中泛着微光。"我先下去。"他话音未落,苏岐已经抬脚跨进洞口——她的布鞋尖刚触到石阶,两侧石壁突然"咔"地轻响,镶嵌其中的灵脉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像活物般沿着石壁游走,照亮了整座密库。
入目是整面整面的木架,从地面直抵穹顶,层层叠叠堆着卷轴、玉简,甚至还有几尊巴掌大的青铜药臼。
最前排的木架上,一本封皮发黑的典籍格外显眼,朱笔写着"医盟纪要·禁阅",字迹虽旧,却带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苏岐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松开谢知秋的手,指尖刚要碰到典籍,手腕却被轻轻拽住。
谢知秋的指腹蹭过她腕间未愈的针孔——那是方才与鬼面激战时,她用自身血祭引动药火留下的。"小心机关。"他低声道,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影卫短刃,却在触到刀柄时顿住——短刃表面竟凝了层薄霜,像被什么寒气逼的。
苏岐忽然笑了。
她反手握住谢知秋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典籍封皮上:"青囊宗的密库,机关认的是医道气。"果然,随着两人交叠的手掌落下,典籍封皮泛起淡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经脉图。
谢知秋掌心的护道印残章突然发烫,与纹路相触的瞬间,典籍"啪"地自动翻开。
第一页墨迹未干,写着"灵脉归元阵·总纲"。
苏岐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三天前在义庄,那只附在产妇身上的诡祟曾嘶喊"医盟要夺我们的命",当时只当是疯话,此刻看着典籍里"抽取万民信仰之力,重塑天地秩序"的字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原来诡道不是要灭医道......"她声音发颤,"是医道掌握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谢知秋凑过来看,指尖划过"信仰之力可凝为灵脉,灵脉可镇诡域"的批注,突然顿住:"你看这里。"他指腹点在页脚一行小字:"若强行抽取,民怨成祟,反为祸源。"
洞顶有碎石簌簌落下。
苏岐猛地抬头,却见谢知秋的影子在石壁上被拉得老长,正覆盖住角落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鼎内沉着半卷血书,信笺边缘已经焦黑,却还能看清"白无瑕"三个字——那是百年前被医盟通缉的"叛徒",传言她勾结诡道,导致青囊宗覆灭。
血书展开时,有锈红色粉末簌簌落在苏岐手背上。
她凑近去闻,是陈血混着艾草的味道——这是用医者的血写的,只有以自身精元为墨,字迹才能保存百年。"若医道不自省,终将成祸;若我不背叛,医盟早已覆灭。"苏岐念到第二句时,眼前闪过奶娘被撕魂的画面:那道刀疤鬼面曾骂"青囊余孽",原来他恨的不是青囊宗,是当年那个"背叛"的白无瑕?
"苏岐。"谢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种奇异的紧绷。
他站在石壁前,手掌按在块凸起的石纹上——那是个简化的药葫芦图案,与苏岐颈间的岐黄令形状分毫不差。
随着他用力一按,石壁突然泛起水纹般的光,接着浮现出影像:漫天血云下,穿青囊宗服的医者与诡道修者对峙,为首的白须老者挥着药杵,与血袍老祖激斗,背后的灵脉光柱直冲天际。
苏岐的呼吸突然停滞。
画面定格在老者转身的瞬间,他左眉骨有道浅疤,与苏岐从小到大在父亲旧画像上看到的那道——分毫不差。
"是我爹......"她喉咙发紧,抬手去碰石壁上的光影,指尖却穿过影像,触到冰凉的石壁。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岁那年的雨夜,父亲把她塞进奶娘怀里,说"去南山镇,找青囊密库";奶娘被鬼面撕魂前,最后一句话是"你爹说,密库里有答案"。
原来答案就在这里,在石壁上的刀光剑影里,在父亲挥药杵时扬起的衣摆间。
"岐黄令。"谢知秋突然说。
苏岐这才发现颈间的玉牌正在发烫,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团火在骨头里烧。
她下意识按住玉牌,石壁上的影像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刻的文字:"医圣之血,承道之志。"
"医圣......"苏岐喃喃重复,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本从未翻开的《青囊秘典》。
这三个月来,她用岐黄点兑换了三十七种灵草,推演了十二套针术,却始终打不开那本书。
此刻玉牌的热度与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检测到医圣血脉觉醒,青囊秘典解锁。"
洞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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