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刑堂内更是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守卫巡逻声,更添几分肃杀。
谢观雪和李青萤正借助须弥境缝隙中逸散出的精纯灵气修炼,忽然,谢观雪敏锐地察觉到石室外的禁制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特定波动。
他心念一动,那道细微的空间裂缝瞬间闭合,血凰印的光芒也内敛消失,周围因灵力浓郁而产生的微弱扭曲感也平复如初。
当然,除了他和李青萤,外人根本无法感知到须弥境的存在,灵力外溢形成的短暂结界,更像是一种天然的掩护。
片刻后,石门被轻轻叩响,节奏特殊,谢观雪与李青萤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一道蓝色的身影敏捷地闪入,随即石门再次闭合。
来人正是谢听澜,他依旧着一身天蓝长袍,但此刻并未佩戴长剑,气息也收敛到了极致,显然是秘密前来。
他先是快速打量了一下石室环境,确认并无异常监视,然后目光立刻落在谢观雪和李青萤身上。
当他的神识扫过谢观雪,感受到那虽然内敛却真实,而且远比传言中更显沉凝深厚的灵力波动时,那双稍显冷厉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和欣慰。
“观雪!你……你真的……”谢听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快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谢观雪的肩膀,千言万语似乎都凝聚在这一拍之中。
这五年来,他亲眼看着这个自己视若亲子的侄儿从云端跌落,受尽屈辱,心中痛惜却往往无能为力,如今看到谢观雪不仅重新站了起来,气息甚至比五年前更加深邃,他如何能不激动?
“小叔,我没事。”谢观雪看着眼前这位从小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亲小叔,冰蓝色的瞳孔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谢听澜又看向李青萤,目光温和了许多:“青萤丫头,你也受苦了。”
他早就看出,谢观雪的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那份冰封之下的生机与暖意,多半是源于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少女。
他是真心为侄儿感到高兴,觉得这两人是天生一对,堪称绝配。
“小叔。”李青萤笑着改了口,对这位始终维护他们的长辈心存感激。
“好好好。”谢听澜露出一个了然又微妙的笑,随即神色才转为凝重,他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压低声音道:“长话短说,我时间不多,观雪,你恢复修为之事是瞒不住的,而这对你而言,福祸难料。”
他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忧虑:“若你仍是……废人之身,他们或许还会容你苟活,以示大度,可你一旦恢复,甚至展现出更强潜力,谢震天绝不会容你!”
“还有谢有道那老狐狸,表面公允,实则最重利益算计,他要么想掌控你,榨干你的价值,要么就会将你视为威胁,除之而后快!至于其他长老,态度暧昧,难以依靠和信任。”
“留在谢家,你们二人犹如困于浅滩,危机四伏!”
谢观雪平静地点了点头:“小叔所言,我与青萤已有预料。”
李青萤接口道:“谢家如今暗流汹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打算离开。”
“离开?”谢听澜闻言,并未感到意外,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决断:“好!离开也好!天地广阔,以你二人之能,何处去不得?何必困在此地,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纠缠,平白蹉跎了岁月,消磨了志气!”
他看向两人,语气郑重:“观雪,你天生就该是翱翔九天的雄鹰,一是谢家早就变了,二是九州城这片林子,也太小了。而青萤丫头亦非池中之物,你们还年轻,前途无量,理应出去闯荡,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和大道!”
得到小叔的理解和支持,谢观雪和李青萤心中都是一暖。
谢听澜继续道:“既然你们已有决断,我便助你们一臂之力,刑堂守卫虽严,但并非铁板一块,我自有办法制造混乱,引开部分注意力。至于离开的路线和接应……”
他压低了声音,快速而清晰地说出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其中涉及几个谢家防御的相对薄弱点,以及一位他信得过的、在家族外接应的老部下的联系方式。
谢观雪和李青萤仔细听着,默默记下,有了谢听澜里应外合,逃离的成功率无疑大大增加。
就在三人低声商议之际,石室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守卫略带紧张的声音:“九、九长老?您怎么……”
显然是谢听澜的行踪被例行巡查的守卫发现了。
谢听澜眉头一皱,立刻撤去隔音结界,恢复了平时冷峻的模样,扬声道:“本长老来看看涉案之人是否安分,有何不可?”
门外守卫似乎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漠:“原来是九长老在此,不过属下奉大长老之命,前来提审李青萤,询问秘境细节。”
听到这个声音,石室内三人的心都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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