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震天毫不掩饰的搜魂威胁和谢有道默许的冰冷目光,谢观雪心知若再强硬顶撞,恐怕这两人真会不顾一切动手。
他虽不惧,但眼下不是硬拼的最佳时机,而且他本来就只是为了逼得两人撕破脸,眼下目的达成,没必要再继续刺激他们,这是他跟李青萤一开始商量好的。
就在谢震天的威压即将临体,谢有道也暗中凝聚灵力,准备必要时配合施压的刹那,谢观雪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一晃,嘴角竟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
他单手捂住胸口,气息瞬间变得极其紊乱和虚弱,仿佛刚才那番对峙和威压,牵动了他并未痊愈的旧伤,甚至导致了伤势恶化。
“你们……”谢观雪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中充满了的愤怒和虚弱的痛苦,他目光先是死死盯住谢震天,然后又转向谢有道,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一种被至亲长辈逼至绝境的悲凉:“长老……家主,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吗?甚至连……让我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难道我谢观雪……在你们眼中……就只剩下……那点所谓的……机缘价值了吗?”
“云海堂兄刚逝,尸骨未寒,你们不去追查真凶,却在这里……对我苦苦相逼!”
说到这里,谢观雪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谢有道,语气带着一种极度疲惫下的恍惚低语:“还是说……云海堂兄不在了,有些人……就觉得……再无障碍了?”
这最后一句话,声音极轻,仿佛只是伤重之下的呓语,但却像一根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了谢震天和谢有道的心底。
谢震天浑身一震。
云海死了,他的独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谁的孙子最有资格竞争下一代少主之位?是谢有道!是谢云亭!而谢云亭之前还出来作证……
谢观雪这话,是在暗示谢有道可能与此事有关?或者至少,谢有道乐见其成,甚至可能暗中推动了什么?
虽然毫无证据,但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谢震天敏感多疑的心中疯狂滋生。
谢有道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虽然瞬间恢复如常,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寒意,谢观雪这话太毒了,看似无心,却直接挑拨了他和谢震天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立刻沉声道:“观雪!你伤势发作,神志不清了!休要胡言乱语!”他必须立刻掐灭这危险的苗头。
谢观雪仿佛真的支撑不住了,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只是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微弱。
看到谢观雪这副模样,谢震天和谢有道反而迟疑了,他们想要的是秘密,是一个活着的、能吐出秘密的谢观雪,而不是一具尸体,若真把他逼死了,那所谓的机缘宝藏可就彻底没影了。
而且,谢观雪现在明显伤势极重,已在他们掌控之中,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用搜魂这种极端手段,他性子要强,说不定到时候真的宁愿玉石俱焚,把秘密永远埋葬!
谢震天压下心中的杀意和那丝被挑起的怀疑,冷哼一声:“哼!既然伤势未愈,便带下去好好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待他伤势稳定,再行审问!”
“家主说得是。”谢有道也顺势道:“观雪伤势要紧,先带下去疗伤吧。至于其他事情,容后再议。”他必须先把谢观雪弄走,避免他再说出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闻言,两名刑堂执事赶紧上前,将“虚弱不堪”的谢观雪扶起,带离了静思堂。
看着谢观雪被带走,静思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前的剑拔弩张似乎消散了,但一种更诡异、更微妙的气氛开始弥漫。
谢有道率先打破沉默,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悲悯之色,叹道:“唉,观雪这孩子,伤势看来比想象中更重,心神也受了刺激,方才那些话,家主不必放在心上。”
谢震天面无表情地坐下,手指敲击着座椅扶手,目光幽深地看了谢有道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大长老觉得,他方才所言,是胡言乱语,还是……意有所指?”
谢有道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自然是伤重糊涂之语,云海贤侄不幸罹难,老夫亦是心痛不已,怎会……唉,家主切莫因悲痛而多思多虑,中了小人挑拨之计。”
他巧妙地将谢观雪定位为“小人”。
谢震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云海之事,刑堂调查得如何了?可有新的线索?”他这话,看似在问案情,实则是在试探谢有道对此事的态度和投入程度。
谢有道捻着念珠,缓缓道:“正在全力调查中,雪芷兰和谢七的证词还需核实,秘境中其他存活子弟也需逐一询问。不过……家主,请恕老夫直言,云海贤侄已去,我等悲痛之余,也需为家族未来考量。”
既然谢观雪提到了这件事,那他倒不如趁此机会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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