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织田律懒洋洋地靠着枕头。他脸色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甚至因为刚刚拆线而显得格外清亮。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被护士没收打火机后的妥协),银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正兴致勃勃地指着屏幕里琴酒那张定格的特写脸。
“啧,黑田长官,您瞧瞧这表情,”织田律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震惊,愤怒,难以置信……还有这点儿……啧,该不会真伤心了吧?”他歪着头,像在鉴赏一幅名画,“我赌二十万円,这家伙绝对会……”
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狐狸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正准备继续他的“琴酒心理分析报告”并下注。
话音未落。
屏幕里,那个定格在巨大痛苦和绝望中的琴酒,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不是被冲击波掀飞时的被动抬头,而是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有力的动作。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意志。
他的视线,隔着爆炸的烟尘,隔着七十二小时的时空,如同两道淬了寒冰的实质利箭,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锁定了监控摄像头!
那眼神!
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极致的、纯粹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冰冷!一种洞穿一切伪装、锁定猎物的、令人骨髓都冻结的杀意!仿佛他早已知道,在未来的某个地方,正有人通过这个镜头窥视着他!
织田律调侃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叼着的棒棒糖“啪嗒”一声掉在洁白的被子上。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狐狸眼里的狡黠和戏谑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被猛兽盯上的、本能的寒意!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这家伙……他……在看什么?!
“手术恢复期禁止赌博。” 一个低沉严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黑田兵卫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干脆利落地关掉了那令人窒息的监控画面。
屏幕瞬间陷入一片黑暗,隔绝了那道穿透时空的冰冷视线。
他转过身,看着病床上难得失态、还僵在那里的织田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动作不容置疑地按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靠枕上。
“顺便,”黑田兵卫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织田律右肩绷带的边缘,“你缝线笑裂了。”
“啊?”织田律下意识地低头。
果然,洁白的绷带边缘,一丝刺目的鲜红正缓缓地、倔强地洇染开来,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小小的红梅。
疼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织田律眨了眨眼,看着那抹鲜红,又抬头看了看已经恢复一片漆黑的屏幕,最后目光落在黑田兵卫那张严肃的脸上。
几秒钟诡异的沉默后。
“噗……哈哈哈哈……咳咳咳……嘶……疼疼疼……” 织田律最终还是没忍住,先是低低地笑出声,随即演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和抽气,漂亮的五官因为疼痛和憋笑而扭曲成一团,银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颤抖在枕头上散乱开来。
他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又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黑田长官……您……您真是……”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狐狸眼里水光盈盈,分不清是疼的还是笑的,“……太会破坏气氛了……”
黑田兵卫面无表情,只是伸出手,力道适中但不容抗拒地将笑得浑身发颤、伤口崩裂的某只狐狸按回病床躺好。
“安静休养。”他言简意赅,转身走向门口,“任务报告,等你伤好再写。”
病房门轻轻关上。
织田律被迫躺平,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胸口绷带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刚才的得意忘形。
可脑海里,琴酒最后那个穿透屏幕的、冰冷到极致的眼神,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他嘴角残留的笑意一点点淡去,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
玩脱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惯有的漫不经心覆盖。他撇撇嘴,小声嘀咕:“嘁……隔着屏幕还能吃了我不成……”
只是,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手腕时,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被琴酒狠狠攥住、几乎捏碎骨头的剧痛触感。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闭上了眼睛。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自己略显紊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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