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感觉到那个隐藏在网络彼端的BOSS,正透过无形的电波,用一种冰冷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失控的边缘。
“Gin,”
变声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洞悉一切的冰冷,“你还在追寻那个早已化为灰尘的幻影吗?”
琴酒的瞳孔猛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个孤儿院的玩伴?那个被你亲手‘送出去’的孩子?”
变声器的声音不紧不慢,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向他内心最深处、最黑暗、最不愿被触碰的角落,“他早就死了。死在八年前的悬崖下,尸骨无存。”
“现在这个,”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冷酷,“不过是警方精心挑选出来,利用你那点可怜巴巴的‘回忆’作为突破口,试图接近你、摧毁你的工具!一张漂亮的人皮面具而已!”
“公安的杰作……织田律。”最后那个名字被清晰地念出,如同冰冷的宣判。
如同无数冰锥瞬间贯穿大脑!
孤儿院冰冷潮湿的空气……紧握着他手腕……那张在记忆中模糊不清、却带着奇异依恋和信任的孩子的脸……离别时呼喊……
还有……咖啡厅里那个银发青年慵懒的笑容……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和破碎感……
幻影?面具?!工具?!
剧痛伴随着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暴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琴酒的全身!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冰冷,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幽深的巷子阴影里,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翻涌起足以毁灭一切的、近乎癫狂的黑暗风暴!
“记住你的身份,Gin。”
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后警告道,带着绝对的掌控力,“组织赋予你力量和地位,不是让你沉溺于早已化为尘埃的幻影。把他带回来,交给实验室。这是命令。”
“嘟——嘟——嘟——”
冰冷的忙音响起,宣告着最高意志的无可违逆。
琴酒依旧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僵硬地站在阴暗狭窄的小巷深处。夜风穿过巷口,卷起地上的尘埃和落叶。
他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通讯器。
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清晰地印着几道被巨力硬生生捏出来的、深刻的指痕!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他。
巷子里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却如同冰雕般凝固的背影。银色长发安静地垂落,再无一丝波动。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狂怒和风暴,仿佛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力量瞬间冻结、压缩,最终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死了……
早就死了?
尸骨无存?
公安的工具?
精心设计的陷阱?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信!
那双眼睛……那种气息……那种刻在他骨子里的、名为“律”的感觉……不可能错!
哪怕记忆破碎,哪怕面目全非,哪怕他忘记了所有……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羁绊和呼唤,绝不会错!
那是他的律!是他亲手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人!
什么实验室!
什么研究价值!
什么公安的工具!
这些冰冷的字眼,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试图抹杀他内心唯一仅存的、属于“人”的温度!
冰冷的薄唇在阴影中无声地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的。”
“只能是我的。”
冰冷的宣告无声地消弭在东京夜晚喧嚣的风里。
琴酒站在阴暗的小巷深处,如同凝固的黑色雕塑。
墨绿的瞳孔深处,翻涌起近乎疯狂的偏执和冰冷的占有欲。
任何试图染指、试图定义、试图夺走的东西……都必须彻底碾碎!
他最后看了一眼巷子外那片吞噬了银发身影的霓虹灯海,转身,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消失在巷子更深沉的阴影里。
风衣下摆掠过地面,卷起一丝混合着血腥气的尘埃。
安全屋内。
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部分夜色,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滞。
织田律蜷在沙发里,经过那场撕裂性的头痛和安室透冰冷的警告,他安静得出奇。
客厅里只剩下他小口啜饮温水的声音,以及厨房隐约传来的水声——安室透在里面清洗碗碟。
织田律的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似乎在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波本……安室透……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对方刚才那番冰冷话语下潜藏的、被他捕捉到的情绪波动,在他脑中高速旋转。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他需要确认自己的位置,确认这张牌该如何打下去。
他放下水杯,动作极其轻微地摸向隐藏在沙发垫缝隙里的、一个微型加密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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