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世界的天崩地裂、血肉横飞,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同在英国这片土地上,一边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的人间地狱,另一边却是岁月静好、波澜不惊的世外桃源。巫师们照常生活,谈论着魁地奇比分和最新款飞天扫帚,对仅仅隔着一层认知壁垒的同胞苦难充耳不闻,云淡风轻地继续着自己的轨迹。
霍格沃茨城堡在9月1日如期敞开它古老的大门。站台上依旧人声鼎沸,小巫师们的喧闹和告别父母的叮嘱声交织在一起,蒸汽火车的汽笛悠长响亮,仿佛外面世界的战火与悲鸣从未发生过。
“里德尔,我能借你上节课的魔药学笔记看看吗?”一个略显紧张的拉文克劳女生在走廊上拦住了汤姆。
漂亮的少年停下脚步,嘴角立刻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有礼的弧度,仿佛练习过千百遍那样自然:“当然可以。”他动作优雅地从书包里抽出那本墨绿色封皮的笔记本,轻轻推了过去,指尖在封面上停顿了一瞬,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矜持。
“心情很好?”身旁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抱着手臂,铂金色的头发在走廊的灯光下闪着冷光,他挑起一边眉毛,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继续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动作从容不迫。他站起身,及膝的黑色校袍妥帖地勾勒出少年人初显修长的身形,衬得他脸上的微笑愈发深邃迷人,像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
“不赖。”汤姆微微眯起眼睛,那神情,像一只午后阳光下餍足地伸展着身体的猫,享受着某种隐秘的愉悦。
“哦?”阿布拉克萨斯拖长了调子,中指上那颗硕大的蓝宝石戒指随着他把玩的动作折射出冰冷的光,“让我猜猜……是你那位‘亲爱的哈利’,终于从麻瓜的麻烦里脱身,回来了?”他的语气带着纯血特有的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汤姆率先踏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扇由银蛇缠绕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就在踏入休息室阴凉水光氛围的瞬间,他脸上那完美的、阳光般的微笑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间转为一片深潭般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冰冷的漠然。他走向惯常的位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耳中:“他不是‘我的’,阿布。哈利只是……他自己的。” 这句话说得极其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仔细品味,又似乎藏着某种复杂的切割。
“哧。”阿布拉克萨斯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讽刺的轻笑,显然对这句充满“格兰芬多式自由意志”的虚伪宣言嗤之以鼻。他没有离开,反而闲适地倚在冰凉的门框边,修长的手指从戒指移开,开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袖口镶嵌的细小钻石,脸上维持着马尔福式的标准假笑,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汤姆,我以为,一个足够优秀的斯莱特林,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看中的……‘宠物’,在挣脱过一次链子后,还有机会再次跑丢的。那太……失格了,不是吗?”
少年黑曜石般纯粹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但转瞬之间便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他背对着阿布拉克萨斯,整理着书桌上的羊皮纸,声音冷冽:“我说过了,他不是宠物。”
阿布拉克萨斯仿佛没听见这句带着明显不悦的冷言冷语。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袖口钻石的光芒吸引,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切面,面上的微笑完美无瑕,语调甚至称得上轻柔:“啊,宠物和玩物,界限其实很模糊。当一只宠物不再懂得顺从,失去了它被豢养的价值,不再能为主人带来愉悦……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就只剩下被当作玩物来消遣了。直到……彻底厌倦为止。” 他停下动作,抬起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目光越过休息室中央泛着幽绿光芒的水池,精准地落在汤姆挺直的背影上,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压力。
沉默在潮湿阴凉的空气中蔓延了几秒。汤姆背对着他的身影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肩颈的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终于,一个平静到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我……明白了。”
阿布拉克萨斯脸上那完美的假笑终于透出几分真切的满意,他轻轻颔首:“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 说完,他不再停留,优雅地转身,袍角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沉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惊动了角落里正在阅读的奥维·帕金森。他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五官英俊得无可挑剔,校袍一丝不苟,连领口的银蛇搭扣都端正地扣在最严谨的位置——正是他的室友,汤姆·里德尔。
“嘿,这儿!”奥维下意识地抬手挥了挥,连忙把放在旁边空椅子上的书包拿开,腾出位置。
英俊的少年朝他这边微微颔首示意,脸上并没有惯常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那双纯粹的黑眼睛却异常明亮,像蕴藏着某种……纯粹的、近乎炽热的愉悦?这种纯粹的“快乐”出现在汤姆·里德尔身上,本身就足够让奥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和赏心悦目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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