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抬手一挥,祭坛周围的时间突然变得粘稠,修士们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只能困住一炷香。”她喊道,“快抢碎片!”
李长久趁机冲到碎片前,伸手去抓。就在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进来——那是鹓扶被叶婵宫斩杀的画面,她的头颅滚落在地,嘴里还念着“无限即牢笼”。
“不好!”他猛地回神,却见碎片突然挣脱锁链,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空的赤红缝隙。缝隙里伸出一只燃烧的爪子,正等着接住碎片。
“休想!”宁小龄纵身跃起,冥器在空中划出一道轮回印记,硬生生将流光拽了回来。碎片撞在印记上,发出一声哀鸣,竟化作一只雪白的兔子,瑟瑟发抖地缩在地上。
是鹓扶的本命灵。
就在这时,时间禁锢失效,剩余的修士疯了似的扑上来。柳希婉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将修士们逼退。司命再次抬手,却突然脸色一白:“有人在干扰时间流!”
李长久抬头,看见祭坛顶端站着个穿朱雀神国服饰的神官,手里举着块燃烧的令牌。“是朱雀使者。”他认出那令牌——前世在神国见过,是用来操控时间的法器。
他刚想冲上去,却见那神官突然化作一道火烟,钻进了兔子体内。兔子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身体开始膨胀,九条燃烧的尾巴破体而出——竟是只九尾火狐!
“是刚才锁妖潭的狐妖!”宁小龄惊呼,“她被朱雀神附身了!”
火狐发出一声咆哮,九尾横扫,祭坛的石柱应声断裂。李长久挡在宁小龄身前,将灵力聚于掌心:“看来欠你的债,今天得一并还了。”
火狐盯着他,眼中闪过挣扎,却还是喷出一道朱雀火。李长久侧身避开,指尖弹出金乌真火——两道火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半空凝成一朵金色的莲花。
“用轮回之力净化她!”李长久喊道。
宁小龄闭上眼,冥器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轮回盘。火狐被盘光罩住,九条尾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雪白的毛。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嘴里喃喃道:“小龄……对不起……”
“前辈,该放下了。”宁小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执念,不该被神国利用。”
火狐看着她,眼中的赤红褪去,最后化作一道白光钻进轮回盘。碎片从白光中落下,被李长久接住。天空的赤红缝隙也渐渐合拢,像道愈合的伤口。
柳希婉收剑入鞘,擦了擦脸上的灰:“搞定了?”
李长久掂量着手里的碎片,忽然笑了:“搞定了一半。”他看向城西,那里的剑光依旧明亮,“剩下的,得等陆嫁嫁回来一起喝庆功酒。”
司命望着轮回盘消散的地方,轻声道:“她终于解脱了。”
宁小龄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沾着一根雪白的狐毛,跟李长久之前得到的那根很像。她忽然想起锁妖潭湖心的那株嫩芽,或许明年春天,真的能开出花来。
夜风穿过断界城的街道,带着淡淡的酒香——邵小黎显然已经提前备好了庆功宴。李长久拍了拍宁小龄的肩:“走,喝酒去。管他什么神国残兵,先填饱肚子再说。”
柳希婉跟在后面,忽然哼了一声:“下次打架记得叫我,别总把我当外人。”
李长久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只要你别再画我画得像只猴子,随时欢迎。”
月光爬上祭坛的断壁,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剑光渐渐收敛,想必陆嫁嫁也解决了那边的麻烦。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神国势力,或许还会再来,但此刻的断界城,正被晚风与酒香包裹着,暂时将诡谲与危险,都挡在了城门之外。
断界城的庆功宴摆在城主府的露台上,邵小黎特意让人搬来几坛百年陈酿,酒液刚倒出来,就引得满院飘香。陆嫁嫁回来时剑上还沾着朱雀火的余温,她解下剑穗上的三足金乌玉佩,递还给李长久:“多谢。”
“送你了。”李长久把玉佩推回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反正我命硬,不差这点护身符。”
陆嫁嫁指尖摩挲着玉佩,忽然低声道:“刚才结界裂开时,我好像看见帝俊的影子了。”
李长久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即笑了笑:“老祖宗的魂儿怕是也想凑个热闹。”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帝俊的人格一直藏在意识深处,神国动荡时,那家伙怕是又要蠢蠢欲动。
柳珺卓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门口,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剑阁的桂花糕,刚出炉的。”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瞥见柳希婉脸上的墨迹,皱眉道,“又把墨汁蹭脸上了?回头看我怎么跟剑圣说。”
柳希婉吐了吐舌头,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二师姐也来抢吃的?”
“我是来送剑谱的。”柳珺卓瞪她一眼,却从袖中摸出本蓝皮册子递给李长久,“剑圣说你上次问的‘斩神式’,这上面有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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