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一袭白衣,踏入断界城的那一刻,城门处流转的时间之力似乎都为之一滞。他刚从葬神窟爬出不久,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尘埃与血气,却被奉命而来的不可观大师姐神御一记板栗敲开了剩余的枷锁,此刻虽未刻意释放气息,那传说三境的修为却已如渊渟岳峙,让周遭暗探的目光不敢直视。
“哟,这不是从葬神窟捡回半条命的李道长吗?”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赵襄儿一身玄色皇袍,九羽在发间若隐若现,“说好的三年之约,你倒是比我先到了。”
李长久转身时已换上惯有的嬉笑表情:“女皇陛下日理万机,怎有空来这断界城?莫不是怕我在这儿勾搭了哪位仙子,坏了你的婚约?”
“少油嘴滑舌。”赵襄儿指尖微动,空间涟漪泛起,“司命在城中布了时间杀阵,夜除的‘命运’权柄异动,你那位不可观的三师兄姬玄也来了,红袍招摇得很。”
话音未落,断界城深处突然传来剑鸣,清越如龙吟。李长久挑眉:“是陆嫁嫁的剑声。看来谕剑天宗的事,她已料理完了。”他抬步前行,白衣在风里扬起,“走,去会会这些老熟人。毕竟……”他回头一笑,眼底闪过金乌虚影,“这城,藏着我们前世的太多债。”
两人并肩入城,身后阴影里,树白独臂的身影一闪而逝,而远处阁楼中,司命凭栏而立,指尖把玩着一枚刻有“时间”符文的玉佩,望着那抹白衣,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城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只留下城内暗流涌动,等待着一场席卷过往的风暴。
穿过断界城的迷雾长街,李长久指尖捻动,算准了陆嫁嫁剑鸣传来的方位。街边酒肆里,一个红衣公子正挥剑作画,剑气泼墨成山河,正是不可观三师兄姬玄。他抬眸瞥来,笔尖陡然转向,一道剑影直逼李长久面门:“七师弟,你这白衣穿得,倒比当年在观里偷喝我桃花酒时正经多了。”
李长久侧身避开,指尖弹出一缕金乌真火,燎得对方衣袖微焦:“三师兄还是老样子,动手不动口。倒是你这画里缺了点东西——”他屈指一点,画中山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流转的时间长河,“断界城的根,可不只在眼下这点风光里。”
姬玄收剑,眼底闪过讶异:“葬神窟一行,你竟真触到了时间本源?”
“托九婴的福,差点把命留在那儿。”李长久话音刚落,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嫁嫁提着长剑奔来,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见了他便蹙眉:“你果然在这儿!瀚池余党躲进了城西北的时间废墟,我刚追丢了。”她目光扫过赵襄儿,又迅速移开,耳根微红。
“别急。”李长久抬手示意,远处突然传来钟鸣,十二声,正对应着十二神国的方位。他望向钟楼方向,“司命的杀阵启动了,她在逼夜除现身。”
赵襄儿突然按住腰间玉佩:“叶婵宫的‘梦境’权柄有异动。”她看向李长久,眼神凝重,“太初六神的气息……好像醒了。”
正说着,地面剧烈震颤,城西方向涌起滔天黑雾,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雾中挣扎。姬玄红袍翻飞,已御剑而起:“是冥君的残识,被时间之力搅醒了。七师弟,当年你斩羿的那剑,还记得怎么挥吗?”
李长久白衣猎猎,三足金乌虚影在身后展开:“忘了,但斩你的本事,倒是练得更熟了。”他转身对陆嫁嫁一笑,“师尊,要不要比比谁先找到瀚池余党?”
陆嫁嫁剑眉一挑,率先冲黑雾掠去:“输了的,回去把天窟峰的剑冢扫三个月。”
赵襄儿看着两人身影没入雾中,指尖九羽轻颤,突然对阴影处道:“出来吧,树白。你家主子白灵的骨头,还在我这儿收着,想拿回去,就得告诉我鹓扶神国的真相。”
独臂少年从墙后走出,攥紧了拳头:“你真能让她安息?”
“能不能,得看李长久那家伙能不能劈开这城的枷锁。”赵襄儿望向黑雾深处,那里,白衣与剑光正撕开一道裂口,隐约可见司命站在裂口尽头,与一个无头身影对峙——夜除的“命运”权柄,终于露出了獠牙。
而更深处的时间缝隙里,一道红影悄然浮现,叶婵宫撑着伞,看着下方混战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她袖中,一枚刻着“生命”的权柄正在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某个即将苏醒的古老存在。
黑雾中,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前一刻还是稚童的流民,下一秒已化作枯骨。陆嫁嫁剑光如练,在时间乱流中劈开一条通路,剑峰直指西北废墟:“瀚池余党在利用时间之力重塑修蛇!”
李长久紧随其后,指尖金乌真火凝成锁链,缠住一道试图回溯逃走的残魂:“别急着跑啊,当年你帮瀚池吞噬同门时,没想过会有今天吧?”那残魂在火焰中凄厉嘶吼,显露出紫庭境的修为波动,正是曾参与围困天窟峰的悬日峰长老。
“七师弟倒是越发心狠了。”姬玄的画轴在半空展开,将四散的时间乱流收入画中,红袍扫过之处,枯骨重生成人,“不过这手笔,倒有几分帝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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