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提醒。”说完,他便推开了庙宇的大门,消失在了黎明的曙光中。
李长久走出庙宇时,晨雾正沿着青石板路缓缓漫开,带着雨后特有的湿润气息。他回头望了眼那座隐在雾中的废弃庙宇,司命的警告仍在耳畔回响——“小心夜除”。
夜除,断界城那位掌控“命运”权柄的天君,连罪君都能被他以火箭重创,其手段之诡异可想而知。李长久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剑,剑鞘上还留着昨夜战斗时蹭到的焦痕,那是罪君“审判”权柄擦过时留下的印记。
“命运么……”他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叩着剑鞘,“我李长久的命,从来只握在自己手里。”
话音刚落,街角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李长久侧身隐入雾中,只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贴着墙根快速移动,斗篷下摆露出的靴底沾着暗红的血迹。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夜”字。
“夜除的人?”李长久挑眉。这些人气息隐匿得极好,若不是他重生后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锐,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些黑衣人似乎在搜寻什么,每过一段路便会停下,其中一人会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纹路,遇雾后竟微微发光,指向庙宇的方向。
“找司命的?”李长久心中一紧。昨夜司命与罪君缠斗时已耗损不少灵力,此刻若被夜除的人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再犹豫,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打在最末那个黑衣人的膝盖弯。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符纸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李长久脚边。
“谁?!”领头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同时拔出腰间弯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李长久从雾中走出,一脚踩在那张符纸上,轻笑:“断界城的规矩,大清早带人围堵姑娘家,不太地道吧?”
黑衣人看清他的脸,瞳孔骤缩:“是你!李长久!”显然他们认得他——毕竟能从罪君手下活下来的人,在断界城早已不算无名之辈。
领头者眼神一狠:“拿下他!城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四把弯刀同时劈来,刀风裹挟着寒气,竟隐隐形成合围之势。李长久却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在刀影中穿梭,手中青铜剑尚未出鞘,仅凭掌风便震得黑衣人手臂发麻。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当刽子手?”他手腕一翻,抓住最左侧那人的刀柄,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腕骨碎裂,弯刀落地。紧接着,他抬脚横扫,另外三人顿时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李长久拍了拍手,蹲下身看着那个被石子打跪的黑衣人,拿起他腰间的令牌:“夜除派你们来,是为了司命,还是为了我?”
黑衣人牙关紧咬,眼神怨毒。李长久也不逼问,只是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点,令牌突然冒出白烟,上面的“夜”字竟慢慢化作一个“罪”字。
“看来,你们不止替夜除办事啊。”李长久笑容渐冷,“罪君虽死,余孽还在。断界城这潭水,比我想的还要浑。”
他起身欲走,却见那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珠子,狠狠砸向地面。珠子碎裂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不好!”李长久暗道不妙,这黑雾能隔绝感知,显然是用来示警的。他当机立断,一剑挑飞剩下几个未昏死的黑衣人,转身朝着庙宇的反方向疾奔——他不能让夜除的人知道司命还在那里。
黑雾散去时,街角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呻吟的黑衣人。而李长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晨雾深处。
废弃庙宇内,司命透过窗缝看到了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直到确认李长久安全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庙宇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正背对着她,望着墙上斑驳的壁画。
“他倒是比我想的要麻烦。”那人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正是夜除。
司命握紧剑柄:“你早就来了。”
“我想看看,能让鹓扶神国神官甘愿认输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夜除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现在看来,他身上的秘密,比你还多。”
司命沉默片刻,突然问:“你要的‘时间’,真的能换回来吗?”
夜除的目光落在壁画上那轮残缺的月亮上,声音低沉:“苏烟树说,只要集齐九份‘神之碎片’,就能让时光倒流。到那时……”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鸣,响彻整个断界城。钟声古朴而苍凉,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司命脸色骤变:“是葬神窟的方向!”
夜除面具下的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谁会去动那里的东西?”
而此刻的李长久,正站在一座桥边,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他胸口的先天灵——三足金乌的虚影竟隐隐发烫,仿佛在呼应那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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