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君的残余势力?”李长久认出老者黑袍上的鼠形徽记,正是十二神国之主中已陨落的罪君麾下神官,“竟然投靠了‘不昼国’。”
陆嫁嫁剑锋直指老者:“管他是谁,破了阵再说!”
剑光如银河倾泻,直斩锁链。然而触及锁链的刹那,无数哀嚎从锁链中迸发,竟是由万千冤魂凝聚而成的怨力。陆嫁嫁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半步,手臂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痕。
“这些锁链以‘审判’权柄为骨,冤魂为肉,硬斩只会被反噬。”李长久上前一步,将“太明”之火注入剑身,火焰沿着锁链蔓延,那些哀嚎的冤魂在火光中发出解脱般的嘶鸣,“用‘长明’之力净化怨力,你趁机斩断锁链根基!”
陆嫁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剑势陡然转变,不再强攻,而是以精妙剑招在锁链间隙游走,每一剑都精准刺向锁链与钟楼墙体连接的节点。李长久的火焰则如附骨之疽,但凡被火光触及的锁链,都会在片刻后化为灰烬。
钟楼上的老者见状,怒吼一声,双手猛地拍向祭坛。祭坛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十二道黑影从地面钻出,竟是十二尊手持刑具的傀儡,每一尊都散发着紫庭境巅峰的气息。
“来得好!”李长久大笑一声,身影在傀儡间穿梭,白银之剑时而化作燎原烈火,时而凝为冰封千里的寒芒——他将羿射九日的记忆碎片融入剑招,竟是在实战中不断完善着属于自己的剑道。
陆嫁嫁则已突破傀儡防线,长剑直指老者心口。就在剑尖即将刺中的刹那,老者突然撕开黑袍,露出胸膛上一个不断跳动的黑色肉瘤——那肉瘤的形状,赫然与李长久前世记忆中“不昼国”母巢的核心如出一辙。
“同归于尽吧!”老者狂笑着扑来,肉瘤瞬间膨胀,竟是要自爆权柄。
“休想!”李长久瞬移至陆嫁嫁身前,将“太明”与“时间”权柄同时催动,周身浮现出无数重叠的虚影——他以时间回溯之力冻结了肉瘤的膨胀,又以长明火将其包裹,“陆师姐,动手!”
陆嫁嫁没有丝毫犹豫,长剑穿过李长久腋下,精准刺入老者眉心。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老者与肉瘤一同在火焰中湮灭,那道冲天的黑色光柱也随之溃散。
钟声悠扬响起,却不再带着诡异的暗红。李长久望着恢复清明的夜空,正欲松口气,却见司命踉跄着奔来,脸色苍白如纸:“不好……小龄她……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卷走了!裂缝里有‘轮回’权柄的气息,像是……冥君的方向!”
李长久心中一沉,他猛地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冥君虽死,但其权柄碎片散落于葬神窟深处,而“不昼国”一直在寻找这些碎片。
“赵襄儿呢?”
“她去追裂缝了,让我来报信!”司命递过一枚闪烁着空间微光的玉佩,“这是襄儿留下的坐标,她说……裂缝通向的地方,有你前世的‘老朋友’。”
李长久握紧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抬头望向葬神窟所在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正被一层越来越浓的黑雾笼罩,仿佛有某种沉睡万古的存在,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看来,是人是鬼,总要见个分晓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静。
葬神窟外围的黑雾中,李长久捏碎赵襄儿留下的玉佩,空间波动如涟漪扩散。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本该通往窟底的裂隙旁,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本该被卷入裂缝的宁小龄。
“小龄?你怎么……”
话未说完,宁小龄突然笑了。那笑容全然没有平日的纯真,眼底翻涌着与冥君权柄同源的幽暗:“长久哥,你果然来了。”
她抬手一挥,身后的空间裂缝竟如镜面般破碎,露出的不是葬神窟的黑暗,而是一处灯火通明的殿堂。赵襄儿被束缚在殿堂中央的石柱上,额间的朱雀印记黯淡无光,显然被封住了修为。
“这是……幻术?”李长久瞬间运转“太明”权柄,火光却没能驱散眼前的景象。他猛然想起司命的话,心头一凉,“你不是小龄!”
“我既是她,也不是她。”宁小龄(或者说占据她躯体的存在)轻抚肩头的雪狐,那灵体此刻竟泛着漆黑的光泽,“冥君的残魂藏在她的轮回权柄里,就像一颗种子。‘不昼国’的献祭不过是引子,真正的目的,是逼我苏醒。”
殿堂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与李长久一模一样的服饰,面容也分毫不差,只是眼神里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帝俊。”李长久握紧剑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是我,也不是我。”假李长久笑了,抬手间,殿堂的石壁化为水幕,映出无数画面——有帝俊与羲和并肩踏碎星辰的过往,有羿弯弓射日的决绝,还有李长久前世被叶婵宫斩杀的瞬间,“我是你剥离的‘神性’,是被太初六神封印在时光长河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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