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那声饱含震怒的“好毒的心肠!”还在执法堂冰冷的石壁间回荡,如同定罪的丧钟敲响在赵雄的心头。
赵雄面如金纸,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痕,背脊重重撞在墙上,整个人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绝望的死灰。地上瘫着的几个爪牙更是抖如筛糠,腥臊的尿味混合着恐惧的气息弥漫开来,无声地宣告着阴谋的彻底败露。
“哼!”陈老浑浊的老眼此刻锐利如鹰隼,扫过地上那堆散发着腐败气息的“药材”,又冷冷地钉在失魂落魄的赵雄身上,声音冰寒刺骨,“材料被做了如此歹毒的手脚,这所谓的‘自证清白’…还有什么意义?赵雄,你……”
“陈老!赵队长!”
陈老的话被一个清朗而决绝的声音骤然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回场中央那个少年身上。叶东挺直了背脊,脸色依旧带着炼丹未遂的苍白和惊魂未定的余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星辰,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与不屈!
他对着陈老和瘫软的赵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材料虽被破坏,是栽赃者的毒计!但这并非弟子无法自证的理由!弟子斗胆,愿以行动,证明清白!”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惊疑不定的面孔,最后落在那尊冰冷的黄铜丹炉上,语气斩钉截铁:
“请允许弟子——就地取材!”
就地取材?
这四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再次激起千层浪!
“就地取材?他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那堆毒药,还有什么材料?”
“他疯了不成?难道要用这地上的石头炼丹?”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之际,叶东动了!
他根本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回应!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猛地冲出了执法堂沉重的大门!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跑了?!”有人失声惊呼。
“抓住他!他想畏罪潜逃!”赵雄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哑地尖叫起来,眼中爆发出恶毒的光。
然而,叶东并未向山下逃窜。他的身影冲出执法堂后,没有丝毫停顿,反而一个急转,猛地扑向了执法堂大门外那片……再普通不过的、栽种着些许观赏花草的花坛!
在数百双眼睛惊愕、不解、甚至带着几分荒谬的注视下,叶东的动作快如闪电,目标明确得令人瞠目结舌!
他弯腰,伸手,五指如钩!
嗤啦!几株叶片枯黄、杆茎细弱、顶端还挂着几颗干瘪毛球的野草——最最普通、连灵田边角都懒得长的狗尾草——被他粗暴地连根拔起!根须上还带着潮湿的泥土。
他探手,抓起!几块散落在花坛边缘、被风雨打磨得圆溜溜、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鹅卵石!入手冰凉坚硬,最多蕴含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土行地气。
他甚至俯身,从花坛松软的泥土里,狠狠抓了一大把!混杂着枯叶碎屑、细小砂砾、甚至可能还有蚯蚓粪便的普通泥土!
杂草!石头!泥土!
这就是他的“就地取材”?
执法堂内外,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东如同一个疯狂的拾荒者,在短短数息之间,完成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采集”。
“他…他真要用这些东西炼丹?”
“狗尾巴草?鹅卵石?泥巴?这…这能炼出什么?泥丸子吗?”
“哗众取宠!垂死挣扎!”
“完了,叶师兄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这是破罐子破摔,准备给大家表演吃土吗?”陈厉的残余爪牙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发出刺耳的哄笑,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石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叶东手中那团混杂着草根石块的泥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叶东对所有的嘲讽、质疑、担忧置若罔闻。他攥着手中那团混杂着草根、石块、泥土的“垃圾”,如同攥着稀世珍宝,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执法堂内!
在所有人或惊愕、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聚焦下,他重新站定在黄铜丹炉前。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任何处理,他直接将手中那一把混杂着狗尾草、鹅卵石、枯叶碎屑和泥土的“垃圾”,一股脑儿地、粗暴地全部塞进了冰冷的丹炉之中!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疯了……”有人摇头叹息。
“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用垃圾炼丹?千古奇闻!”赵雄强撑着站直身体,脸上挤出怨毒而扭曲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叶东彻底身败名裂、沦为笑柄的下场。
叶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喧嚣、质疑、恶意都吸入肺腑,再狠狠碾碎!他闭上双眼,盘膝坐下,双手虚按在丹炉两侧。
“鼎灵!助我!”一个无声的、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呐喊,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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