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林牧便决定带刘双双去小区里转一圈,名义上是巡逻,实际上也要让那些眼红的废物们看清楚,谁才是这地方真正的主人。地表温度依旧高达七十摄氏度,空气酷热得几乎要将一切点燃。刚一走出避难所,一股灼人热浪便扑面而来,汗水刚从毛孔里渗出来,就立刻被蒸腾成了白汽。
刘双双紧紧跟在林牧身后,虽然隔热服将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额角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有些干裂起皮,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紧贴鬓角,使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在末世背景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她轻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安:“林牧,今天……外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儿,我总觉得,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咱们。”
林牧瞥了她一眼,不屑之色溢于言表,哼道:“盯着又咋样?不过是一群饿疯了的狗,有本事让他们来抢,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顿了顿,语气虽然缓和了些,却依旧透着刺骨的寒意:“别担心,前面不是还有一堆炮灰顶着么?真出了事,也是他们先完蛋。”
刘双双默默低着头,没再言语,脚步却始终紧紧跟在林牧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区破败的道路上。融化的柏油路面散发着刺鼻的焦糊气,路边是被高温烤得扭曲变形的车辆,偶尔还能看见几具干瘪蜷曲的尸体,焦黑的皮肤紧贴骨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林牧对此却视若无睹,面色平静地走着,那些骇人的景象在他眼中,与寻常路边的残垣断壁没什么两样。
也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身影在破烂的遮阳棚底下纠缠扭打,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拳头砸在身上的“嘭嘭”闷响接连不断。
林牧眯眼朝那边望去,闹事的正是赵丽那女人,又在撒泼。
只见赵丽披头散发,身上那件曾经还算时髦的衣物已是破烂不堪、勉强蔽体,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脱皮。
她正扯着沙哑的嗓子尖叫着要水喝,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冲着周围的人胡乱挥舞着。
赵丽的脸被晒得紫红,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透着一股疯狂劲儿,简直像条疯狗。周围几个邻居被她这副样子逼得连连后退,终于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臭娘们,我看你是昏了头吧!再闹,老子一刀捅死你!”
赵丽刚要还嘴,王大爷和尤叔已经黑着脸走了过来。王大爷也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赵丽的小腿骨上。
“嗷——!”赵丽惨叫一声,噗通跪倒,手中的铁棍也“咣当”一声掉在了滚烫的地面上。尤叔面无表情,欺身而上,又是一记重拳狠狠捣在她肚子上。赵丽顿时疼得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嘴里呃呃地干呕着,汗水、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那张肮脏的小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林牧远远看着这一幕,唇角掠过一丝冷峭,眼神却冰寒刺骨:“活该,自找的。”
刘双双眉头轻轻一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见到林牧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不自觉地朝他身边靠了些,小手也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
林牧没理会她的小动作,继续往前走。刚路过一栋墙皮剥落、门窗破败的楼房,一阵微弱的“吱呀——”声便从黑洞洞的楼道里传了出来,像是生锈的铁门在微风中晃动。
林牧脚步猛地一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右手悄然滑向腰间,握住了那里别着的沉甸甸的撬棍,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刘双双看出林牧神色有异,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轻颤:“怎么了?”
林牧没出声,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死死盯住房门。那条黑漆漆的门缝里,一道血红的光芒倏地闪过,犹如饿兽在暗中睁开了怨毒的眼睛,锁定了屋内的两人。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铁门“砰”的一声被人狠狠撞开!紧接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尖叫着扑了出来,样子跟疯了一样!她手里攥着一把菜刀,刀上沾满了发黑的血块,在昏暗光线下闪着瘆人的冷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直冲着林牧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啊!”刘双双一声尖叫,骇得身体僵直,本能地想往后缩,偏偏两腿像灌了铅般,纹丝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林牧反应极快!他猛地将身边的刘双双用力推开,顺势身子一矮,便如狸猫般灵巧地向另一侧闪了过去。
“呼——”锋利的菜刀险险擦过林牧耳边,那股劲风刮得他头发一阵乱舞。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菜刀狠狠劈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迸溅出一串刺眼的火星!
林牧借势就地一滚,骨碌碌沿着布满灰尘的楼梯滚下去好几级。幸好身上那套厚实的隔热服和里面的简易护具够顶事,除了蹭了一身灰,人倒没受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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