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峰下,细雨朦胧。
张岭军披着一件蓑衣,蹲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三枚铜钱。铜钱表面锈迹斑斑,却隐约可见"天机"二字。
"算无遗,天机阁当代阁主,金丹大圆满修为。"葛小蛮递过一张泛黄的纸条,声音压得极低,"此人精通推演之术,据说能算尽天机。三年前药王谷灭门之夜,就是他算出了谷中所有密道位置。"
张岭军接过纸条,神识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算无遗每日行踪的详细记录。这位天机阁主每日辰时起床,午时在观星台推演,戌时准时入睡,三百六十五日如一日。
"比寒月宫还难对付。"他眯起眼睛,铜钱在指间翻转,"这种人最怕意外。"
葛小蛮指向半山腰那座九层木塔:"观星台有禁制八十一重,连只蚂蚁爬进去都会触发警报。"
张岭军收起铜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正是从冷如霜处得来的寒月镜:"那就给他制造一个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三日后,天机阁收到一面冰晶镜子。镜中封存着一道模糊影像:一个紫袍老者站在星图前,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简上赫然写着"玄天"二字。
"寒月宫的传讯手法?"算无遗捏着镜子冷笑,"这种粗劣的伪装..."
话未说完,他脸色突然一变。镜中老者的推演手势,竟与他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那卷竹简上的星图,分明是他年轻时独创的"天机九变"!
"有意思..."算无遗白眉微皱,掐指推算,"竟算不出源头?"
他连续换了七种推演法门,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大凶,但凶从何来却模糊不清。这种情况三百年来从未有过。
"劫数到了么..."老者喃喃自语,突然从袖中取出九枚玉钱撒在案上。玉钱落地后全部直立旋转,久久不倒。
"天机紊乱..."算无遗终于动容,"必须亲自走一趟了。"
......
葬星谷,传闻是天机阁祖师坐化之地。
算无遗踏着星步而来,每走七步就在地面留下一枚玉钱。这些玉钱组成玄妙阵势,将方圆十里都纳入他的推演范围。
"何方道友,不妨现身一见。"他在谷中央站定,声音不疾不徐。
回应他的是一道星光!算无遗早有预料,袖中飞出一卷竹简,将星光尽数收纳。
"北斗阁的星术?"他微微蹙眉,"不对..."
星光消散后,现出的不是萧千绝,而是一个笼罩在灰雾中的身影。那人手持一杆暗金色长幡,幡面上星辰流转。
"万魂魔修?"算无遗眼中精光一闪,"难怪天机紊乱。"
张岭军掀开兜帽,露出真容:"天机阁主好眼力。"
"小辈,你身上有遮蔽天机的宝物。"算无遗一针见血,"是玄天丹胚吧?"
张岭军心头微震,表面却不露分毫:"阁主不妨再算算,今日是吉是凶?"
"不必算了。"算无遗突然笑了,"你故意引老夫来此,无非是为了..."
话未说完,他猛地跺脚。地上八十一枚玉钱同时炸裂,化作漫天金光!这些金光交织成网,竟将张岭军周身退路全部封死!
"天罗地网?"张岭军瞳孔微缩,"不愧是..."
"废话少说!"算无遗突然变脸,手中竹简展开,"天机九变,第一变!"
竹简上星图流转,化作实质性的星光锁链缠向张岭军。这锁链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正是天机阁赫赫有名的"算尽生机"之术!
千钧一发之际,张岭军胸口紫光大盛。玄天丹胚全力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紫金光膜。星光锁链触及光膜,竟如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
"玄天护体?"算无遗不惊反喜,"好!好!老夫今日就破了这玄天秘法!"
他双手掐诀,竹简上星图再变:"天机九变,第三变!"
这一次,星光化作无数细针,从四面八方射向张岭军。每根针都针对一个穴位,正是算无遗推演出的玄天功破绽所在!
张岭军终于色变。这些星光针的轨迹,竟与他修炼时灵力运转的薄弱点分毫不差!危急关头,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万魂幡上:
"魂爆!"
八十一道主魂同时自爆!恐怖的魂力风暴席卷山谷,星光针被尽数摧毁。算无遗也被冲击波掀飞,道袍破碎,却毫发无伤。
"不错的手段。"他掸了掸衣袖,"可惜..."
地面突然亮起耀眼金光——那些炸碎的玉钱粉末竟组成了新的阵图!张岭军顿觉浑身灵力凝滞,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你以为老夫没算到这一招?"算无遗冷笑,"从你猎杀第一个金丹开始,老夫就在推演你的行动轨迹。"
他缓步走近,手中竹简展开第三变:"让老夫看看,玄天丹胚究竟..."
话音戛然而止。算无遗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胸口——一截漆黑的刀尖透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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