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李干事慌了神,他没想到程橙这么刚,而且句句在理,真要闹上去他们理亏。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有些狼狈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陈哲,又看看眼前这个寸步不让、眼神锐利的小姑娘,终于泄了气,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还给你们!小张,小王,把东西给实践部的同学搬回去!真是的……” 他嘟嘟囔囔,一脸晦气。
一场“物资保卫战”,在程橙单枪匹马、火力全开的冲锋下,迅速告捷。
看着文体部的人灰溜溜地把东西搬回来,实践部办公室里爆发出小小的欢呼。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
深秋的夜风更凉了,吹过程橙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烫的脸颊。
走到路灯昏暗的岔路口,陈哲忽然停下了脚步。
“程橙。”
程橙也停下,转过身看他。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镜片后的目光复杂,有感激,有震动,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刚才……谢谢你。”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干涩,“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想着算了,别伤了和气……”
程橙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自我怀疑和习惯性退让的神情,心里那点因胜利而起的得意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憋闷。
她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清澈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陈哲,你人好,愿意帮忙,这不是缺点,是优点!但是,好说话不等于没有原则,善良不等于要任人欺负!”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以后,我当你底线!再有人想得寸进尺,欺负你这滥好人,先问问我程橙答不答应!”
女孩的声音清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路灯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她微微仰着脸,眼神明亮而执着,像夜空中最坚定的一颗小星星,义无反顾地要照亮他习惯性退让的角落。
陈哲的心口像是被那束光狠狠烫了一下,温热的、带着点酸胀的暖流瞬间汹涌地冲垮了所有壁垒。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为他挺身而出、为他划定界限的女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郑重的:
“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像是疲惫的航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又像混沌的世界被一道闪电清晰地劈开了界限。
他看着她,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沉淀下来,那惯常的温和笑容里,第一次清晰地融入了只属于她的、带着绝对信任和依赖的温度。
从那天起,实践部乃至整个学生会都悄悄流传开一个说法:陈哲副部长身边多了个极其护短的“小辣椒”程橙。而陈哲本人,在程橙“底线论”的加持下,处理事情时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一些。
至少,当再有类似文体部那样“热情”的请求出现时,他会习惯性地先看一眼程橙。
而程橙只需要一个微微挑眉或者撇撇嘴的小动作,陈哲就会心领神会地、温和但坚定地婉拒:“抱歉,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有规定,我们这边也要用。”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微妙的守护与被守护中悄然升温。
图书馆自习时,陈哲会自然地把整理好的儿童心理学案例分析资料推到程橙手边;程橙在儿童心理咨询中心实习遇到难缠的家长时,陈哲会默默陪着她复盘,用他冷静的逻辑帮她分析应对策略;
周末偶尔去看场轻松的电影,散场后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沿着种满梧桐的校道慢慢走回去,聊着专业、生活、未来的打算,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甜。
感情的窗户纸是在一个春日融融的午后被捅破的。
程橙在陈哲宿舍楼下等他一起去听一个儿童发展心理学的讲座。
陈哲下来时,手里除了笔记本,还拎着一个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纸袋。
“给。”他把纸袋递给她,耳朵尖有点红。
程橙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崭新的、胖乎乎的兔子造型热水袋,暖融融的白色绒毛,憨态可掬。
“哇!好可爱!”程橙惊喜地叫出声,随即又疑惑,“不过……春天都快过完了呀?”
陈哲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那里空空如也,去年冬天他送的那条暖手围巾大概早已收起来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南城倒春寒也挺厉害的。而且……看你上次生理期好像不太舒服……” 话没说完,他的脸先红透了。
程橙抱着软乎乎的小熊热水袋,感受着绒毛蹭在手心的痒意,再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关心她而窘迫得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齁。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陈哲微微发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陈哲同学,你这老好人,心思还挺细嘛!我宣布,这个小兔我收下啦!连带着它的主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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