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镇定自若的点点头。
随即又坚定道:
“皇爷爷,倾城不但是小时候救了濬儿,有几次,濬儿险些丧命在刺客手上,也是倾城舍身相救。
可以说,没有倾城,濬儿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所以,皇爷爷,除了倾城,濬儿谁也不会娶!”
拓跋焘跌坐龙椅上,一只手支在案上撑着头,微微阖眼,握拳揉着太阳穴,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
倾城不但是余儿所爱,也是濬儿所爱。
可是,倾城还是他的所爱啊!
若是其他女子,如此迷惑皇族,至祸起萧墙,同室操戈,他绝对要灭之毁之!
可是,那可是他的红颜知己,是他盼了十几年的人,是受万民爱戴的妙手神医倾城啊!
倾城还与自己有天意赌约呢。
濬儿还年轻,他什么样的女子都会有,而自己,也只有倾城了。
思忖了大半晌,按了一会儿头,他端正身子,断然道:
“好了,你生在皇家,你的婚姻便不是你个人的了,而是与家国连在一起。
倾城即便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身为世嫡皇长孙高阳王飞鹰大将军,你需要娶的妃子,是要对大魏有助益的公主!”
“皇爷爷若是逼濬儿,濬儿可以舍弃这些虚荣。”拓跋濬坚定不移。
“放肆!生在皇家,岂容你说放弃就放弃!”拓跋焘又怒拍龙案:“濬儿是恃宠生娇了吗?如今竟然为了个女子忤逆皇爷爷了?”
拓跋濬又跪下来,抱拳道:“皇爷爷息怒,濬儿并非想忤逆皇爷爷,濬儿可以为大魏捐躯,舍了这身皮囊。但濬儿此生要娶的,唯有倾城一人而已!”
“如此迷惑你的心智,濬儿可知,若此女不是倾城,今日她就要身首异处!”拓跋焘裹挟着滔天巨怒咆哮。
“倾城的为人,皇爷爷不会不清楚,若非她心地善良,又有过人之处,濬儿又何以如此倾心于她。”拓跋濬道。
稍顿,他又百折不挠道:“十几年前,自从倾城救濬儿那日起,濬儿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倾城的了。”
拓跋焘挥手道: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即便没有你半夜三更去轻薄仙姬公主之事,为了大魏,皇爷爷也打算让你与于阗和亲。
更何况,如今这么一闹,这个亲,你是要和定了!
你为皇爷爷设身处地想想,也为仙姬公主想想,朕该不该给于阗一个交代?!”
“仙姬公主那分明是讹上濬儿了。”拓跋濬道,“她与风十三娘长得一般无二,风十三娘是九幽地府之人无疑,那仙姬公主又是何居心?”
“这世间上人有相似,仙姬公主长得确实像那风十三娘,可是说话声音却不是同一个人!”拓跋焘冷厉道。
“皇爷爷,鲜卑不是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拓跋濬不服气的站起来。
“鲜卑普通人家,确实婚姻自由!”拓跋焘怒叱,“但你生在帝皇家,就注定你的婚事,必定不能自己做主!”
拓跋濬也斩钉截铁道:“皇爷爷,濬儿心如磐石,此生非倾城不娶!”
拓跋濬还从未以这样的语气顶撞拓跋焘,直把拓跋焘气得七窍生烟:“你敢如此忤逆皇爷爷?”
拓跋濬见皇爷爷气得浑身颤抖,语气遂略为放软:“并非濬儿要忤逆皇爷爷,只是濬儿此心不能转移。”
拓跋焘眸光闪过一抹冷锐:“倾城也如你这般心思?”
拓跋濬知道皇爷爷有心纳倾城入宫,也知道倾城与皇爷爷有个天意赌约。
若此刻让皇爷爷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情根深种,顷刻间便给倾城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怕是濬儿一厢情愿,”拓跋濬只能违心道,他不能把倾城牵连进来,“但濬儿会打动她的心,就像八皇叔对倾城的心一般。”
拓跋焘听他说只是他一厢情愿,倾城并未如他那般心思。
如此说来,倾城拒绝自己,也不是因为濬儿了?
他的滔滔怒火才渐渐降了下来。
“好了,你且退下吧!”拓跋焘心烦意乱的挥手让他退出去。
拓跋濬见再谈下去,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得告退。
儿孙们离开御书房,拓跋焘顿时又蔫了般,仿佛所有的气力皆已用尽,颓然的倒在龙椅上。
他痛苦的闭上眼。
原来濬儿十几年前遇到的丫头,竟然是倾城!
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丫头呢?!
半晌后,拓跋焘似乎是吃力的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御书房的大门。
宗爱和贾周一直在御书房外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两人眸眼阴鸷。
原来顾倾城还勾搭上了高阳王!
见陛下出来,仿似虚脱,两人赶紧左右搀扶。
宗爱关心的问:“陛下,您这身子骨是怎么了,好像不舒服,需要请御医来瞧瞧吗?”
拓跋焘默默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关雎宫方向走去。
宗爱见皇帝不说话,也就不敢再出言打搅,只和贾周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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