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别墅的客厅拉着半幅窗帘,光线昏暗得像蒙着一层灰。
林挽月坐在沙发最内侧,怀里抱着一个相框,那是林家四口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林行健还在扯着林正宏的领带笑,苏晚星温柔地看着镜头,而她自己,正依偎在王腾身边,笑得一脸幸福。
姜玉华把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按下了播放键。
王腾和卢子轩的声音从小小的设备里钻出来。
林挽月的身体一点点僵硬,手指紧紧攥着相框边缘。
直到“让林挽月也意外”那句话响起时,她怀里的相框“啪”地掉在地毯上,玻璃面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不……不可能……”
她摇着头,眼泪突然决堤。
“王腾他那么好……他对我爸妈那么孝顺……他怎么会……”
“林小姐。”
姜玉华递过一张纸巾。
“我们查到王腾的匿名账户,每笔汇款都和你家人的意外时间吻合。
张薇已经交代,所有监控、药物都是卢家指使,王腾执行。
还有你母亲的日记。”
她拿出周律师转交的日记本复印件。
“这里写着王腾接电话总躲着我,提到卢先生很紧张,夹着的纸条记着泳池监控是张薇找人修的。
这些不是巧合。”
林挽月颤抖着拿起复印件,指尖划过母亲的字迹,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王腾总在深夜去书房打电话,说处理公司事。
父亲去世前,曾隐晦地说王腾和卢家走得太近。
弟弟生前骂王腾是卢家的狗时,王腾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他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林挽月捂住脸。
“他对我的好,对这个家的照顾,全都是假的……”
姜玉华没有打断她。
悲伤需要宣泄,而清醒往往藏在崩溃之后。
半小时后,林挽月抬起通红的眼睛:
“姜警官,我能做什么?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为我爸妈,为行健。”
“我们需要你配合,稳住王腾。”
姜玉华拿出一张照片,是张薇指认的卢子轩与王腾的秘密接头点。
“张薇说,他们习惯在城西的废弃仓库见面,下周一是林氏股东大会前最后一次碰头,很可能商量如何转移资产,甚至对你动手。”
林挽月的手指蜷缩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三天,云顶别墅像一个被精心维持的假象。
林挽月按时吃饭、睡觉,甚至会对王腾露出浅浅的笑容,只是眼底的空洞藏不住。
王腾似乎并未察觉异常,依旧扮演着温柔体贴的丈夫,每天汇报公司事务,语气里带着等风波过去我们好好生活的憧憬。
“王腾。”
这天晚上,林挽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王腾,突然开口。
“我有点怕。”
王腾放下笔,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怕什么?有我在。”
“我总觉得爸妈和行健的死不对劲。”
林挽月低下头。
“今天周律师说,公司账户有几笔资金流向很奇怪,会不会……是卢家在搞鬼?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不放过?”
王腾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胡思乱想,卢家虽然和我们有恩怨,但还不至于杀人。资金的事我会处理,你安心待着就好。”
“可是……”
林挽月抬起头,眼眶泛红。
“我听张薇说,你明天要去城西见个人?
是谈公司的事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王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几秒后,他笑着摇头:
“只是见个客户,谈些商业上的事,带你去不方便。我很快就回来,嗯?”
“那你……”
林挽月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能不能告诉我具体在哪?万一我有急事找你……”
王腾犹豫了片刻,大概是觉得林挽月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随口报了个地址:
“城西旧钢厂仓库区,三号仓库。不过你别乱跑,我真的很快回来。”
林挽月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冷光,轻声“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赵风心正带着队员在旧钢厂仓库区布控。
无人机盘旋在上空,实时传输着画面。
三个狙击点分别架在仓库周围的制高点。
潜伏在集装箱后的警员穿着伪装服,手里的枪上了消音器。
“姜队,仓库内部结构查清楚了。”
赵风心对着对讲机说。
“有两个后门,都通往后山,卢子轩很可能留了逃跑路线。”
“守住后门。”
姜玉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等他们交易时再动手,抓现行。”
另一边,周律师按照林挽月的嘱托,在林正宏的书房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个尘封的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厚厚的文件。
那是林正宏多年来搜集的卢家商业犯罪证据,包括早年偷税漏税的账本、侵吞合作方资产的合同副本,甚至还有一份卢振雄贿赂官员的录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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