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陈原乡顿时停下了手,黑着脸坐上了太师椅。
“啪!咕噜噜!”
他一把将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手不自觉的抓紧心口处的衣物,
“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啊!你这是要咱老陈家,断子绝孙哟!你说,我该如何向咱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呐!”
说完,装出一副吹胡子瞪眼那气极的模样。
在一旁的陈箔,早已看透他这爹的小动作。我这爹啊,心里想的怕不是,以我的名义给他自己娶个美妾呢,这般他在外头的名声就不会受损.....
陈箔暗地里偷翻了个白眼,真的既要又要,不过现在还得哄着他先,等计划顺利实施.....
于是乎,陈箔顺着他的话往下道:“爹,你看,那女子一进陈府,就是咱陈家人呐。那你娶,我娶不都一样嘛。
爹,你瞧你都睡了,那么久的冷塌了不是?
母亲吧也....若你担心名声,就以我的名义来娶给你嘛。这不个个都欢天喜地....”
“你可当真疯了!”
陈原乡话音虽有些怒气,但也带有些心虚。
搁这还在装呢,陈箔就静静地看着他爹装。自己爹那肚里的小九九,他又怎么不知。正好,自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也好将赌坊死人的事情,一并给解决了。
郭总管站在门外守着,木然的听着陈氏父子俩在屋内,嘀咕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喵....喵....喵...”
一只橘黄色的猫咪不知从何窜出来,走向了郭总管,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脚边,随即躺在地上,舒展的翻出自己的肚皮。
郭总管见左右无人,这才蹲下来,冲着喵咪扯出一抹淡淡的嘴角。随后,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掌,轻抚喵咪的毛发。
人心复杂呐,都没有‘大王’好.....
......
赌坊内,掌柜看完手里攥着的信后,眉间舒展的抬起眸子,又瞄了一眼清单,
“好好好!东家说了,这赌坊损失的银子,全都找陈府讨回来!东家还说,若陈府耍赖不给,写信给他,他来处理。”
“小王,来,你将这个清单连夜送去陈府。”一位小厮从外头急忙放下扫帚,赶去掌柜那头拿好清单,“诺。”
“小芜呐,快来收拾收拾!”
掌柜正捏胡子的手一顿,“小芜?”连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他随手抓一个小厮问道:“小芜人呢?”
小厮幽幽叹息一声,无奈道:“掌柜的,你要不瞧瞧这外头,都天黑了。她肯定下工,归家了啊。”
掌柜这才转身,瞧着他背后那扇窗,嘴唇忍不住的蠕动:
“噢,原来是天黑了,难怪.....我还以为,她提前早退了.....”
顺着他目光探去,夜黑玄月,高高挂起。
此刻,陈箔坐于锦绣榻上,一美人正轻摇酒勺,“哗啦!”一声,将似嫩黄丝绸的酒舀入他杯中。
美人刚放下酒勺,陈箔的手则一把搂住了美人的香腰,“岫玉,你呀,莫要再灌醉你郎君我了......不过,你身上的香气倒让我酒醒了些...
你呀,也莫要醋!
那人不过是,我爹以我名义娶的。呵!死老头,为了保住自己爱妻爱子的名声,可真够拼的!”
岫玉俊美的脸爬上他的黑瞳,
“郎君,何必要与小的解释?”陈箔醉眼迷离,张了张口。
岫玉懂他的意思,开始讲起每日惯例的话本子。话本子都是岫玉特意选的,每次只要是他所讲的话本子,都会让陈箔意犹未尽,总想着往下继续听。
待他每次讲完,陈箔的睡意才渐渐加重。
岫玉见他彻底睡过去,才缓缓起身坐到了铜镜前,细细端详起铜镜内的自己——青丝披落于肩背,残留在脸上的胭脂花粉,朱红点唇,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
他麻木盯着铜镜,铜镜身后的月色突冒一阵寒风,掠过他含水的眼眸,从中带出几滴热泪来....
与此同时,寒风也顺着月色,钻进了郭家的门缝内,贪婪着吞噬茶水冒出的热气。
不一会,媒婆子跟前的那杯茶水,冷却至寡淡无味。
她轻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郭家木桌上,已然从冰冷的茶水换成了热乎饭菜,又将残留的饭菜换成了热乎的茶水,又从热乎的到现在寡淡无味的冷茶。
媒婆子依旧喋喋不休,说的口干舌燥之际,也不过是悄然的将手,伸入衣袖内摸了摸一个小袋子。
不过一息,她又恢复起了精神气,这银子还有点分量的,有银子不赚是傻子!
“诶呦,我的好姐姐。放心吧,俺可是专做大户人家的媒!
做了十来年了,我做的媒就没个不恩爱的。那些不讨喜的事,我可不办。
更何况,说起这陈府的陈箔公子,长的可谓是相貌俊美,才高八斗。陈府也不求什么门当户对,只求儿子能幸福,与日后的妻子心心相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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