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津面无表情地回视她:“这不是你该查的事。”
“可你之前明明说过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查的。”她反驳。
“这不是你该查的事。”他平静无波地重复。
她不再赘述,背上仪器准备离开,告辞之前,还是按礼数官方地说道:“感谢您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采访。”
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冰魄般的气息逐渐朝她靠近,又轻飘飘错开,留下句不容拒绝的:“吃完午饭再走。”
不待舒晚接话,他又道:“你一个人吃,如果你那同事赶来,让她跟你一起。”
“表小姐,这边请吧,先生一早就吩咐我准备好饭菜了。”恰在这时,家政阿姨过来引路。
她喊她,表小姐。
他跟这边的人提过她吗?
舒晚怔怔看向孟淮津,他人已经跨出门槛,转眼去到了庭院里。
院中种有梨树,梨花早就谢了,此时已是硕果压枝,青色的果子抵在他长身玉立的肩头,微风拂过,叶影婆娑,衬着他清俊出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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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终究是没驳他好意,随阿姨去了正厅。
开饭的时候,白菲终于来了。
“实在对不起啊晚晚,堵车一直堵到现在,还有一段路,我实在等不及了,跑着来的。”她气喘吁吁地跟舒晚道歉。
“没关系,先来吃饭吧。”她笑着招呼。
白菲顿了顿,望着房中讲究又气派的摆设,忽然生出一抹强烈的自卑感:“我差点忘了,你是孟家的表小姐。”
舒晚没否认也没承认。
白菲又低声说,“我刚在院子里碰见孟先生了,真是帅得惊为天人,我当时直接傻眼了。晚晚,你真有福气,有这样的长辈在北城为你撑腰。”
舒晚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没接话。
“孟先生怎么不来吃饭?”白菲问出了关键性问题。
阿姨接话说:“这两个月先生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可能是累的吧,回来一直喊头疼,很吃不下饭。”
舒晚微顿,言道:“给他熬点汤,可能会起点作用。”
阿姨说:“煮了,不过,我煮的总是不合先生的意。我听赵恒说,小姐过去经常给先生煮,而且效果很好,您既然来了,不如您给他煮一碗?”
舒晚垂眸吃着菜,好半晌才点点头。
饭后,她去厨房煮了碗汤,想让阿姨端去给他,却没见着人。
默了默,舒晚只好自己把汤端去给他。
这边她慢慢悠悠去到院子里,看见孟淮津的同时,也看见了白菲。
两人正在交谈,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菲的眼角眉梢全是翻飞的笑意。
孟淮津察觉到什么,飞眸看了过来。
视线相撞,舒晚不自觉用指甲扣了扣瓷碗的边缘。
最后,她把那碗汤放在石桌上,礼貌地冲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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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回程的时候,是孟淮津安排警卫员送的。
一路上,白菲都很兴奋。
她喋喋不休呢喃道:“文姐说孟先生性格孤傲冷淡,我怎么不觉得呢?他很平易近人啊。”
舒晚在车上整理刚才的采访资料,滑动鼠标,头也没抬。
“刚才,我麻着胆子向他请教了好几个问题,他居然都一一为我解答了!”白菲越说越激动,面上甚至露出了少女怀春才有的表情。
舒晚关了电脑,轻轻一瞥:“怎么,喜欢上他了?”
那厢脸颊一红,羞涩地摇头:“我哪儿敢啦,他是天潢贵胄一般存在的人物,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太阳……”
她蓦地想起先前走进庭院的一霎,第一眼就看见男人独立于院中。
那样的风度,说不出的英姿勃勃,是那般的伟岸。
因为跑得太急,她当时险些撞到他身上。
他默不作声地睨她,那眼神,睥睨众生,悲悯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淡淡问:
“舒晚的同事?”
她惊慌失措地点头,又摇头:“是晚晚以前的朋友,闺蜜。”
“白菲?”男人喊出她的名字。
在她听来,那声音像山间的雾气,朦胧了双眼,又如风吹浪涛,泛起阵阵涟漪。
最后,男人还说让她进屋吃饭。
她当时真的开心极了,直到现在……胸腔上那颗心依旧跳如擂鼓。
警卫员先送白菲到她的住处,再送舒晚回公寓。
白菲下车时,已经心花怒放到忘了说再见。
舒晚望着车窗外很远的地方,什么都想了一些,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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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她接到了一通完全超乎意料的电话。
居然是孟震霆打来的!那个她名义上的外公。
他说他即将过七十五岁大寿,他知道她已经来北城工作了,遂邀请她,在寿宴那天,去家里吃饭。
老人还特地强调,可以带朋友,尤其是,带男朋友。
舒晚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
理论上来说,她完全没必要去祝这个寿。
一则是孟娴早就已经跟孟家断绝了关系。从前她巴巴追着去,是因为被“喜欢”冲昏了头脑。现在她清醒了,也懂事了,就应该划清界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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