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眼角,陈盛戈终于调整过来,抬起头,“谢谢大家!”
不知道是因为泪水浸润得柔亮的眼神,还是因着被屋里的暖意蒸出的红晕,平日里锐利张扬的人骤然柔和起来。
连带着说话也轻轻的。
“要说有什么愿望,我还真有一个。”
“之前一直东躲西藏,让大家跟着受累了,不过现在大家不必太担心。”
“敌人越是针对越是着急,其实也就相当于对我们的认可。正是我们做对了,做好了,才会让他们有如此深重的危机感。”
“宗门如今已经站住脚跟了,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前来对战,也有支撑和转圜的能力。”
“所以不用那么拼命地连轴转,劳逸结合慢慢来。”
陈盛戈望着弟子们,嘱咐道:“尤其是我们的几个小徒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注意休息。”
“放宽心,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三个小孩子听出来话语里的关怀,坐在一块儿静静点头,乖巧又懂事。
这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宗门总是有事情需要处理,堆在心里想着,有时候夜里也拽着思绪不放手。
在床上睡不着,陈盛戈就会起身在宗门散心。
夜风一阵阵地吹,赶着树叶往另一边走,也带走了在被窝里好不容易捂出来的暖意。
冬夜寒凉,连虫叫都停了,树林中仍传来咻咻的破空声。
远远一看,是无忧在练剑。
还不只是一个徒弟这样努力。
除去洗漱和必要的休息时间,在完成每日满满当当的课程之后,大都会自己加练,或者来找她讨教剑法。
每回见了这三个孩子,不是在运功打坐,就是在温习剑招。
才那么小的个头,正应当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勤勉得令人鼻头发酸。
说过了体己话,众人捧场地鼓掌,分着吃桌上丰盛的餐食。
大家伙儿在不算宽敞的小木屋里挤挤挨挨,也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聊天打趣的声音就没停过,一直传到树林深处。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找不到人出气的憋闷已经消散得差不多,陈盛戈摩拳擦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谋划。
一旦有人拜入门下,就要连坐九族,好大的口气。
说出这种大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就让她看看,这些所谓的大宗门能为了这两句话做到什么程度吧。
树林的迷阵里,四人无精打采地瘫在地上。
在迷阵里也困了一天多,没水没粮也没人搭理。
大家都到了辟谷的水平,倒不说多难挨,只是此前一个劲地在迷阵里说话试口令,如今干渴得厉害。
陈盛戈站在面前,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们盛云门行事光明磊落,最是愿意拯救误入迷途的人们。”
“有没有要弃暗投明的啊?”
一时没人应声。
眼见着大家不说话,扫了一圈之后,陈盛戈心思活络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今早特意了解了一番四人的背景。
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但确实彼此出身有些差距。
新来的叫东辉,作为一个有名的阵法天才,都不用她费心打听,就知道他家世显赫。
作为阵法大能的后代,还是直系嫡子,称得上一句金枝玉叶。
背靠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阵法大家,自己也颇有悟性,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正好,三大宗门不是叫嚣要将人杀得一干二净吗?
她给人指条明路,就先把多年以来一直关系良好的世家大族得罪个彻底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陈盛戈踹了一脚缩在角落里的东辉,“小子,你觉悟怎么样?”
东辉一声不吭,却将留了个脚印的衣襟直接撕了下来,碾进泥土里。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屈辱,不给饮食不给照料,折腾来去的疲惫和冒烟般干渴的喉咙让他对盛云门的印象急转直下。
东辉扭了扭身子,往边上挪了一下:“别碰我,一想到衣服同你这种奸诈小人接触过,我连穿都不想穿了!”
陈盛戈稍一用力,就将他整个人都拖出阵法,掐着脖子扇了一巴掌。
“怎么样,衣服要扯下来,脸皮要不要撕下来啊?这脖子又该怎么办啊?”
“其实我很乐于助人的,要不这样,帮你把下巴以下截肢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这个好像叫斩首是吧?”
陈盛戈目光灼灼,抽出佩剑比划位置。
她可没心情跟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上课。
东辉倒吸一口凉气,“我可是……”
陈盛戈缓缓扬起了巴掌,东辉结巴一下服了软:“我可是一直希望能够加入盛云门这个正道仙门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瞬间转变了态度,“您希望我如何改正呢?”
陈盛戈这才满意,“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还省了我同你们纠缠的功夫。”
“说点好话,归顺宗门。”
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东辉情感饱满地开始捧读:“盛云门和环保组织远离尘世,避世深修,可谓是苦修问道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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