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妞:
傍晚,我给宝宝喂南瓜泥时,他攥着你上周刻的小木马勺,非要自己来。
结果勺柄没抓稳,南瓜泥“啪”地糊了满脸,连睫毛上都挂着一点黄,活像只滚过蜜罐的小花猫。
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你时,特意加了句“你儿子正用你的‘作品’毁容呢”。
没过五分钟,你就打来了电话。
背景音里有刨子“沙沙”的轻响,还有人用卷尺敲木头的“笃笃”声——
不用问也知道,你准又蹲在木料堆前,跟许师傅研究那批新到的榉木。
“刚看照片了。”
你的声音带着一点喘,像是刚从车间快步走到走廊,“咱儿子这战斗力,比我第一次凿榫眼还猛。”
我听见许师傅在旁边笑:
“刘总,这是想儿子了?刚才看照片时,手里的榉木都掉刨花堆里了,捡起来还直瞅晚霞,说‘这颜色跟南瓜泥似的’。”
你在那头轻咳了声,大概是被说中了心思:
“许师傅逗你呢。我就是觉得……今天活儿差不多了,早点回去给咱娃擦脸。”
话音刚落,就听见许师傅接话:
“可不是嘛,刚才还说‘榫头明天凿来得及,儿子的南瓜泥脸可等不及’,外套一抓就往门口冲,踩得刨花咯吱响,跟揣了一颗热汤圆似的。”
我对着电话笑,宝宝在旁边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咿咿呀呀”喊,小巴掌拍得屏幕“啪啪”响。
你在那头也笑,声音混着风声:
“听见没?咱儿子催我呢。不说了,我这就往回赶,路上买你爱吃的草莓糖葫芦。”
我挂了电话没多久,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转,就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
你推门进来时,头发上还沾着点木糠,外套肩膀处蹭了一片浅黄——想必是刚才蹲在木料堆前蹭的。
宝宝最先反应过来,从餐椅上滑下来,顶着满脸南瓜泥就往你怀里扑。
你顺势把他举过头顶,胡茬在他颈窝里蹭,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沾着南瓜泥的小手,在你衬衫上拍打出一朵小黄花。
“你看你。”
我递过湿巾,故意嗔怪,“许师傅都说了,你看照片时,榉木掉了都没察觉,还盯着晚霞发呆。”
你挠了挠头,接过湿巾给宝宝擦脸,动作轻得像在给木头上蜡:
“许师傅老打趣我。不过说真的……刚才看他满脸南瓜泥的样子,突然觉得,再精的榫卯、再好的木料,也不如这小泥猴实在。”
许师傅是厂里做了三十年的老木匠,前阵子跟我说:
“刘总这后生,以前眼里只有木头,现在啊,眼里有光了。”
那时我没懂,此刻看你给宝宝擦脸时,指腹在他沾着泥的小下巴上轻轻蹭,又转头冲我笑,眼里映着厨房的暖光,突然就明白了——
那光,不是来自车间的射灯,是来自家里的烟火,来自宝宝的笑声,来自“早点回家”这四个字里藏着的盼头。
你把宝宝架在肩头,转身去洗手时,我看见你工装裤的兜口露出半截木牌——
是你今早出门前刻的,上面就三个字:“家先暖”。也许是刻得急,边角还带着点毛刺,却比任何精致的木雕,都让人心里发涨。
“愣着干嘛?”你回头冲我招手,“过来,让我抱抱。今天许师傅还说呢,‘好木匠得先稳住家这根梁,不然活儿再细也站不住’。我深以为然——你俩就是我的梁,得天天抱抱,才稳当。”
我走过去靠在你怀里,闻见你身上的松木味,混着草莓糖葫芦的甜。
宝宝在你肩头揪着你的头发,小脚丫蹬得你后背“咚咚”响。
窗外的晚霞正从厨房窗户漫进来,把我们仨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你举着宝宝,我挨着你,连墙上的影子都透着一股挤不开的暖。
我突然想起,你刻在宝宝床头的字:
“木头要顺纹,日子要顺心”。
原来,顺心的日子从不是刻意等出来的,是你看见南瓜泥脸的照片会慌神,是许师傅看穿你的心思会打趣,是你踩着刨花往家跑时,心里惦记的不只是草莓糖葫芦,还有“我回来了”这四个字,能让满屋的烟火气,都变得更甜一些。
你后来跟我说,那天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钟,刨子在手里转了个圈,突然对许师傅说:
“今天就到这吧,再忙也不能让家里人等。”
许师傅后来偷偷告诉我,你走出车间时,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揣着一块刚出炉的热年糕,怕凉了。
记得创业第三年时,工作室终于从铁皮房搬进了带院子的新址。
那时,你在门楣上挂了一块木匾,是你亲手刻的“守拙”二字,说“手艺要拙,心要诚”。
可前阵子赶工期,你连着半个月泡在厂里,回来时总带着一身松木屑味,眼尾的红血丝,比刻刀划出的线还密。
我夜里给宝宝换尿布,走廊的夜灯,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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