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中讲到,林野准备将苏晓推进设备间地下的隐藏通道时,张科长举着“星火-3号”反应堆的引爆器堵在门口,通道口又突然站起一个持刀的模糊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那片黑暗里,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
“谁?”张科长的声音绷得发紧,枪口不自觉地往通道口偏了半寸——他显然也没料到通道里会藏着人。林野趁机将苏晓往身后拽了拽,左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铐,右手的配枪依旧对准张科长,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黑暗中,那人慢慢直起身,手里的刀反射着月光,划出一道冷亮的弧线。“张科长,好久不见。”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怪异感。林野心里一动——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局里物证科的老吴,但老吴上周明明说母亲病重,请假回了老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林野细想,那人突然往前冲了两步,刀直劈向张科长。张科长慌忙侧身躲开,引爆器的按钮差点被按下去,他惊出一身冷汗,反手对着那人开了一枪。“砰”的枪响在狭小的设备间里炸开,震得林野耳膜发疼,那人却早有准备,借着机床零件的掩护滚到了墙角,刀光再次亮起时,已经架在了张科长身后一个“夜隼”成员的脖子上。
“别动!”那人低吼一声,刀刃划破了对方的皮肤,渗出血珠。另一个“夜隼”成员刚想举枪,林野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的胳膊打在铁柜上,溅起一串火星。“放下枪!”林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否则我下一枪就打穿你的膝盖。”
那成员的手顿了顿,看着张科长的脸色,慢慢把枪扔在了地上。张科长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手里的引爆器攥得指节发白,却不敢轻举妄动——物证科老吴的刀还架在同伙脖子上,而林野的枪口始终对着他,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老吴?你怎么会在这?”林野终于忍不住开口,目光扫过老吴的手腕——他记得老吴左手腕上有一道烫伤的疤痕,是去年处理爆炸物时留下的,可眼前这人的手腕光秃秃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颧骨很高,左眼下有一道刀疤。“没想到吧,林警官。”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色,带着几分得意,“你们局里的老吴,现在还被关在郊区的仓库里呢,我不过是借了他的脸用用。”
林野的心脏沉了下去——“夜隼”竟然已经能模仿局里人的模样混进来,那之前的行动,是不是早就被他们监视了?他刚想追问老吴的下落,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爬了出来,是老陈!老陈的衣服上沾着不少灰尘,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看到屋里的场景,他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将金属盒子塞给林野:“快,这是‘星火-3号’的紧急关停装置,张科长手里的引爆器,只有这个能抵消信号!”
张科长的眼睛瞬间红了,对着老陈吼道:“老陈!你疯了?我们当年可是一起签了保密协议的!‘星火计划’要是毁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毁了总比落在‘夜隼’手里好!”老陈喘着气,扶着墙站稳,“当年要不是你偷偷把反应堆的初步参数卖给他们,老局长怎么会急得吐血?项目怎么会被迫转入地下?张建军,你对得起局里对你的信任吗?”
林野这才知道张科长的全名,他攥紧手里的关停装置,盯着张科长:“所以‘临江仓库失火案’也是你做的?你故意烧毁存放‘星火计划’备份资料的仓库,就是为了掩盖你泄密的事实?”
张科长的脸色从紫红变成惨白,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门框上,手里的引爆器红灯闪得更频繁了:“是又怎么样?‘夜隼’给的钱,够我下辈子衣食无忧!你们这些人,守着所谓的‘责任’,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有什么资格说我?”他突然咧嘴一笑,眼神变得疯狂,“反正今天你们也别想走!引爆器的信号范围覆盖整个工厂,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不仅‘星火-3号’的实验样机要炸,这里所有的炸弹都会一起响,咱们一起给‘星火计划’陪葬!”
苏晓靠在林野身后,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却还是低声提醒:“林野,他的口袋里有个黑色的按钮,刚才我被抓的时候,看到他按过一次,应该是控制其他炸弹的开关。”
林野顺着苏晓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张科长的西装内袋里露出一截黑色的线,连接着一个小巧的按钮。他心里盘算着——现在手里有关停装置,但不知道怎么用;老陈刚爬上来,体力不支;那个“夜隼”的伪装者还架着人质,局势根本不容乐观。
“张科长,你想想你的女儿。”林野突然开口,声音放得平缓,“你女儿今年刚上小学,你要是死了,她怎么办?‘夜隼’的人会管她吗?”他记得上次去张科长办公室,看到过他女儿的照片,相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显然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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