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槐庭小筑的院子浸得发柔时,苏晚还靠在顾沉舟怀里,手里捧着喝剩半盏的槐花汤。碗沿沾着点细碎的槐花瓣,风一吹,落在她的手背上,像只轻颤的白蝴蝶。新栽的槐树苗在月光下立着,叶片上的晨露早已干了,却仍透着水润的绿,连旁边的向日葵苗,都像是悄悄舒展了些叶片,朝着两人的方向。
“汤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顾沉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裹着夜色的温柔,指尖轻轻碰了碰碗壁,“刚才喝得太急,没烫着吧?”
苏晚摇摇头,把碗递给他,指尖却还攥着他的袖口:“不用热了,我不渴了。”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底,漾着细碎的光,“今天敬酒的时候,张奶奶偷偷塞给我个红包,说让咱们蜜月路上买糖吃,你看了吗?”
顾沉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封袋,上面还绣着小小的槐花图案——是张奶奶自己缝的:“看了,里面还有张纸条,写着‘早生贵子’。”他把红封袋递给苏晚,“你收着吧,咱们的‘新婚红包’,得你好好存着。”
苏晚接过红封袋,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针脚,心里暖得发慌。她忽然想起婚礼上的场景——苏母抱着她哭,顾母帮她整理婚纱裙摆,顾父偷偷抹眼泪,还有宾客们笑着鼓掌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像浸了蜜,甜得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在想什么?”顾沉舟伸手帮她拂掉落在肩上的槐花瓣,“是不是在想今天哪个环节最开心?”
“都开心。”苏晚靠回他怀里,声音软下来,“不过最开心的是你答问题的时候,你居然记得我第一次画画的内容,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怎么会忘。”顾沉舟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温热,“那天你站在槐树下,阳光落在你发梢,你对着画板笑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好看。后来每次看到槐花,我都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苏晚的脸瞬间红了,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小猫。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衬得这夜晚格外温柔。
顾沉舟抱着她站起来,把空碗放在石桌上:“夜深了,该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收拾蜜月的行李,苏姨说要给咱们带些她做的酱菜,路上吃粥的时候配着正好。”
苏晚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屋里走。路过松木栅栏时,她特意停了停——顾母绣的喜字还贴在上面,红色的绸缎在月光里泛着柔亮的光,旁边还挂着两串新鲜的槐花,是顾父下午特意挂的,说要让院子里多些喜气。
“你看,”苏晚指着喜字,“阿姨绣的喜字真好看,咱们别摘下来好不好?等槐树苗长大了,让它爬满栅栏,喜字藏在树叶里,肯定特别好看。”
“好,听你的。”顾沉舟握紧她的手,“不仅喜字不摘,咱们婚礼上的槐树苗,等蜜月回来就移栽到院子里,跟这棵做伴。以后每年槐花开的时候,咱们就在树下摆张桌子,喝槐花蜜水,吃槐花糕,好不好?”
苏晚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她知道,顾沉舟说的不是空话——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答应她的每一件事都做到了,帮她解决工作室的危机,陪她见双方家长,记得她所有的喜好,现在,还愿意陪她一起规划未来的每一天。
第二天清晨,苏晚是被院外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身边的顾沉舟已经不在了,只留下枕头上的余温。刚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就闻到了豆浆的香气——苏母正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里面是刚煎好的油条,金黄酥脆,冒着热气。
“醒啦?”苏母笑着走过来,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早上五点就起来磨豆浆了,你以前最爱喝甜口的,我特意多放了点糖。沉舟去给你买包子了,说你昨天婚礼累着了,要多吃点补补。”
苏晚接过豆浆,温热的杯子贴着掌心,心里满是感动。她看着苏母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她生病,苏母也是这样,早早起来给她煮粥,磨豆浆,怕她没胃口。现在她结婚了,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疼她,甚至比以前更细心。
“妈,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不多睡会儿吗?”苏晚喝着豆浆,轻声问。
“睡不着,想着你们要收拾蜜月行李,肯定没时间做早餐。”苏母坐在她身边,从包里拿出个布包,“这里面是我做的酱菜,有你爱吃的黄瓜和萝卜,装在密封罐里,路上能放很久。还有这个,是你外婆留下的银镯子,我给你找了个小盒子装着,别在路上弄丢了。”
苏晚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冰凉的银镯子盒子,眼眶瞬间热了。她想起婚礼上戴银镯子的时候,顾沉舟小心翼翼帮她套进去的样子,想起外婆要是还在,肯定会笑着看她结婚,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妈。”苏晚轻声说,伸手抱住苏母的胳膊,“等咱们蜜月回来,我陪您去逛街,给您买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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