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时,苏晚怀里的向日葵还沾着细碎的阳光,金黄色的花瓣像被揉过的绸缎,软乎乎地贴在她的小臂上。顾沉舟先换了鞋,弯腰把她的毛绒拖鞋摆到脚边,鞋面上的小兔子耳朵蹭到她脚踝,痒得她忍不住笑了声。
“先把花放客厅吧,”顾沉舟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向日葵,指尖碰到花瓣时动作放得很轻,“我去拿花瓶,你先歇会儿,刚才走了一路,脚该酸了。”
苏晚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浅灰色的家居服后襟被风带起一点弧度,他连拿花瓶的动作都透着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物品。客厅的落地窗敞开着,傍晚的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吹进来,拂过窗帘,留下细碎的晃动影子,把茶几上的婚礼策划资料吹得翻了一页。
那是顾沉舟中午吃饭时让林秘书发来的,好几家婚庆公司的案例,有草坪的、教堂的、海边的,每一份都标注了重点。苏晚走过去坐下,指尖轻轻划过一张草坪婚礼的照片——照片里的草坪铺着白色的纱幔,尽头是用白色玫瑰搭的拱门,小提琴手站在旁边,阳光落在新人身上,暖得像一幅画。
“找到了,”顾沉舟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走出来,里面还留着上次插玫瑰的清水,“我先把水换了,你看看那些资料,有没有喜欢的风格?”
苏晚抬头看他,他正蹲在阳台边倒旧水,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柔和了平时冷硬的轮廓。“刚才看了一张草坪的,”她指着茶几上的照片,“就是这个,白色玫瑰拱门,还有小提琴,感觉特别温柔。”
顾沉舟换好水,把向日葵修剪了枝叶插进去,花瓶放在茶几中央,金黄色的花盘正好对着阳光,像个小太阳。他走过来坐在苏晚身边,拿起那张照片看了看,指尖在拱门上顿了顿:“这家婚庆公司我知道,去年帮我朋友办过婚礼,细节做得很到位,尤其是花艺,不会用蔫掉的花。”
苏晚眼睛亮了亮:“真的吗?那我们可以优先考虑这家?”她之前还担心婚庆公司不靠谱,毕竟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总怕哪里出岔子。
“嗯,”顾沉舟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林秘书发消息,“我让林秘书约他们明天上午过来,我们当面聊,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他们说,不用不好意思。”他发消息时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却还不忘分神看她,“比如你刚才说的,要请工作室的员工,还有双方家长,这些都可以跟策划师提,让他们算人数。”
苏晚心里暖烘烘的,她只是随口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妈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想下周过来看看我们,顺便聊聊婚礼的事,你有空吗?”
顾沉舟刚发完消息,收起手机时眼底还带着点笑意:“当然有空,阿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提前把工作安排好,陪你们一起逛街,或者在家做饭都可以。”他顿了顿,看着苏晚有点紧张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别担心,阿姨上次不是挺喜欢我的吗?还说我做的红烧肉好吃,这次我再给她露一手。”
苏晚被他逗笑了,之前的一点小紧张也散了。她妈妈上次见顾沉舟时,确实对他很满意,还拉着她偷偷说“顾沉舟看着冷,其实心细,你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现在妈妈要过来,无非是想再叮嘱几句,顺便看看他们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
“那我跟我妈说下周周三来吧,”苏晚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着,“周三你不用去公司吧?”
“不用,”顾沉舟靠在沙发上,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上周就把周三的工作推了,本来想带你去看画展的,现在正好陪阿姨。”
苏晚抬头看他,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雪松味。“画展可以下次再去,”她小声说,“我妈难得来一次,还是陪她重要。”
顾沉舟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听你的。”
傍晚的风还在吹,客厅里的向日葵随着风轻轻晃动,花盘始终朝着有光的方向。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翻看着婚庆公司的资料,偶尔跟他说几句自己的想法——比如想在签到处放两人的合照,想给宾客准备手工皂当伴手礼,想让小林当伴娘。顾沉舟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还会补充一两句:“手工皂可以印上我们的名字缩写,这样更有纪念意义”“小林要是当伴娘,礼服要提前让她试,别到时候不合身”。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以前她总觉得,婚礼是很遥远的事,甚至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有人把她的喜好记在心里,把她的小想法当成大事,一点点帮她拼凑出理想中的婚礼。
“对了,”顾沉舟突然开口,手指在一份资料上点了点,“这家公司还可以提供定制婚纱,你要是喜欢,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看看,或者你有喜欢的婚纱品牌,也可以告诉我,我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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