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江雾浓得化不开,像一块湿冷的棉絮裹住小码头,沈记商船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船桨划水的“哗啦”声,随着风飘到东侧厂房,撞得人心尖发紧。
沈青梧攥着左轮,指尖抵在扳机护圈上,目光死死盯着商船——船身果然换了普通的蓝布旗,之前的樱花徽早已不见,只有靠近了才看清,甲板上的船员弯腰搬货时,袖口露出小小的黑三角,跟佐藤说的分毫不差。
“来了。”鬼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已经掀开风衣下摆,露出别在腰间的两把左轮,“我带两个兄弟冲上去,解决甲板上的人,你守在厂房门口,盯着影,别让他偷袭。”
沈青梧点头,目光扫过码头另一侧——假沈明宇带着几个警备营士兵,缩在废弃的岗亭后,正探头往商船方向看,显然在等船员把鸦片搬上岸。
西侧厂房的方向,阿坤的身影闪了一下,对着她比了个“就绪”的手势,吊桥的绳索已经被他的兄弟攥在手里,只等一声令下。
商船缓缓靠岸,船板“哐当”一声搭在码头上,三个船员扛着布裹的鸦片,弯腰往岸上走。
就在他们刚踏上码头的瞬间,鬼手猛地起身,左轮“砰砰”两声,子弹精准打在最前面船员的膝盖上,对方惨叫着倒地,鸦片摔在地上,布裂开一道缝,褐色的膏体露了出来。
“有埋伏!”甲板上的船员立刻反应过来,抄起铁棍就要往下冲,却被另一个军统兄弟开枪逼了回去。假沈明宇也慌了,从岗亭后跳出来,对着士兵大喊:“快!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抢鸦片!”
“放吊桥!”阿坤的吼声从西侧传来,紧接着就是绳索摩擦的“嘎吱”声,吊桥重重落下,正好挡在警备营士兵面前,把他们的去路断得死死的。“想过来?先过我这关!”阿坤举着铁棍,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砸过去,铁棍擦着对方的肩膀落下,砸在地上溅起一串碎石。
沈青梧没动,她的目光落在码头的巷口——那里的雾最浓,像是藏着一头蛰伏的野兽。
果然,下一秒,一道黑色身影从雾里跃出,脚踩在码头的木板上,没有半点声响,正是影。
他手里的短刀已经出鞘,刀刃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涂了毒,直奔正在搬鸦片的军统兄弟而去。
“小心!”沈青梧立刻开枪,子弹朝着影的手腕飞去。
影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刀刃“叮”的一声挡开子弹,抬头看向沈青梧,眼底满是狠厉:“又是你。”
话音未落,影已经冲了过来,短刀直刺沈青梧的胸口。
沈青梧侧身避开,同时举起左轮,对着影的胸口开枪——这次她用了“枪械进阶技能”,准头比之前好太多,子弹擦着影的风衣划过,打在后面的木板上,留下一个弹孔。
“沈青梧,你的枪法,倒是进步了。”影冷笑一声,脚步一转,绕到沈青梧身后,短刀朝着她的后背刺去。沈青梧听见风声,立刻弯腰,同时伸手抓住影的手腕,用力一拧,影吃痛,短刀差点脱手,却趁机抬脚,踹在沈青梧的腰上,把她踹得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
就在这时,鬼手解决完甲板上的船员,冲了过来,左轮对着影的后背开枪:“影,你的对手是我。”影回头,不得不松开沈青梧,转身跟鬼手缠斗起来——鬼手的身手跟影不相上下,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和枪声在雾里交织,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青梧揉了揉腰,刚要起身,就看到假沈明宇带着两个士兵,绕到西侧厂房后面,显然想偷袭顾晏辰的马车。
“顾晏辰,小心!”她大喊着,举枪朝着假沈明宇的方向开枪,子弹打在他身边的地上,溅起的碎石砸在他的裤腿上。
顾晏辰立刻反应过来,从马车上抄起一根木棍,对着冲过来的士兵砸过去,同时对着马车夫喊:“快!把药品搬上车,先往巷子里撤!”马车夫连忙点头,跟另一个地下党兄弟一起,把鸦片和药品分开搬,药品优先装车,鸦片则堆在马车旁,等着后续转移。
假沈明宇见偷袭不成,又怕沈青梧开枪,只能躲在厂房柱子后,对着士兵喊:“别管马车!先去帮影大人!只要杀了鬼手和沈青梧,鸦片还能拿回来!”
可已经晚了——阿坤已经解决了吊桥后的警备营士兵,带着三个青帮兄弟冲了过来,对着假沈明宇的方向大喊:“想跑?没那么容易!”假沈明宇回头一看,见阿坤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往巷口跑,连士兵都不管了。
影跟鬼手缠斗了十几回合,渐渐落了下风——他没想到沈青梧会突然开枪支援,更没想到阿坤的人会这么快解决警备营的人,现在他被鬼手缠住,根本没时间去抢鸦片,反而有被包围的风险。
“武藤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影咬牙,对着鬼手的胸口虚晃一刀,趁机往后退,转身就往雾里跑,短刀划过空气,留下一道绿光,“下次再见面,我定要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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