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法租界的晨雾就裹着寒气漫进弄堂,益民商行的木门刚推开一条缝,沈青梧就裹紧棉袍走了出去。
棉靴踩在沾着露霜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怀里揣着林叔寄来的纸条副本,指尖按在藏枪的内袋里,。目光警惕地扫过巷口——阿明已提前探过路,没发现武藤的人。
军统的联络点在霞飞路尽头的“修表铺”,门面狭小,挂着块蒙尘的木牌,铺子里常年坐着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对外是修表匠,实则是军统的联络员。
沈青梧走到铺前,假装看橱窗里的旧怀表,声音压得极低:“老板,上月送修的银表,好了吗?表盖刻着‘青’字。”
这是她和鬼手约定的接头暗号。老头抬了抬老花镜,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起身:“里间等,刚调试好。”
沈青梧跟着走进里间,修表铺的后门虚掩着,冷风灌进来,吹得墙上的日历哗哗响。
老头关上门,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纸条:“鬼手先生昨晚来过,让我转告你,正月二十三的人都安排好了,让你确认最终的会合时间。”
“时间不变,还是二更天,码头老仓汇合。”沈青梧递过手里的副本,“但有新情况——林叔从香港传来消息,沈记商船中途会在吴淞口停半个时辰,接日军联络官,武藤还加派了三名忍者,协助影护送。”
老头接过副本,眉头皱了起来:“三名忍者?这可不是小事,忍者的身法快,还会用毒,普通兄弟应付不来。”
“所以我来传信,想让鬼手先生多准备些对付忍者的东西,比如带毒的匕首,或者能限制身法的网。”沈青梧语气严肃,“另外,我们这边会借些炸药,关键时刻能炸掉商船的货仓,阻止鸦片运走,但日军联络官不能留,否则会走漏消息。”
老头点头:“我这就派人把消息传给鬼手,让他调整计划。对了,鬼手先生还说,要是抓住了影,尽量别杀——影手里有武藤走私鸦片的总账,要是能拿到账本,就能一次性端了他的走私网络。”
沈青梧心里一动——她之前只想着从影嘴里套消息,却没料到他手里还有总账。
若是能拿到账本,不仅主线任务能大幅推进,还能彻底断了武藤的鸦片财路,甚至能把账本交给巡捕,让武藤在租界彻底无立足之地。
“我知道了,会看好影,争取拿到账本。”沈青梧应下,又叮嘱道,“让鬼手先生多留意吴淞口的动静,武藤说不定会在那里设埋伏,别让兄弟们中了圈套。”
跟老头交接完,沈青梧刚走出修表铺,就看见巷口有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手里拎着个菜篮,看似在等车,目光却时不时往修表铺的方向瞟。
沈青梧心里一凛——那男人的站姿不对,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放在菜篮两侧,看似放松,实则是随时准备动手的姿势,而且他的鞋边沾着泥,不是租界常见的路泥,倒像是码头的江泥。
是武藤的人?还是张啸林的眼线?
沈青梧没敢多停留,转身往弄堂深处走,脚步放得极慢,余光却一直盯着身后。
果然,那男人见她走了,拎着菜篮跟了上来,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她的动向。
沈青梧加快脚步,拐进一条狭窄的岔路——这条路上有个废弃的裁缝铺,里面堆着不少布料,正好能用来摆脱跟踪。她刚拐进去,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进来,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她假装没察觉,继续往前走,走到裁缝铺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空气喊:“阿坤,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身后的男人愣了一下,脚步顿住,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沈青梧趁机冲进裁缝铺,反手关上大门,从门缝里往外看——那男人正站在门口犹豫,显然在纠结要不要进来。
沈青梧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抄起身边的一根竹竿,猛地拉开门,朝着男人的膝盖砸过去!
男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菜篮掉在地上,里面的蔬菜撒了一地,露出藏在下面的短刀——不是日式短刀,是中式的柳叶刀,刀身上刻着个“张”字。
是张啸林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沈青梧握着竹竿,警惕地看着他,心里清楚,张啸林的人突然跟踪她,肯定是为了影,或者是截获的计划。
男人没说话,捡起地上的柳叶刀,朝着她的胸口刺过来!沈青梧侧身躲开,竹竿朝着他的手腕扫过去,男人吃痛,短刀掉在地上。沈青梧趁机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语气冷得像冰:“说,张啸林让你跟着我,是要查什么?是不是跟武藤的鸦片有关?”
男人咬着牙,不肯说话,另一只手悄悄摸向怀里——沈青梧眼疾手快,竹竿朝着他的手背砸过去,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疼得惨叫起来。
“再不说,我就废了你另一只手。”沈青梧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眼神里的狠厉,让男人瞬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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