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山脉外围，死寂无声。
那足以瞬间重创元婴初期的狂暴攻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弭于无形。
炎霸、涟漪、萧辰、石磊四人踉跄后退，嘴角溢血，脸色煞白如纸，望向凌尘的目光中充满了极致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灵力碰撞的轰鸣，没有法则对撼的波动，他们引以为傲的全力一击，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绝对无法逾越的壁垒，然后…就无声无息地湮灭了！连带着他们的心神与道基都受到了剧烈的反噬！
那种感觉，并非力量上的差距，而是…本质上的碾压！仿佛萤火之于皓月，溪流之于瀚海！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炎霸声音嘶哑，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在微微颤抖，之前的狂傲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离火天宗的焚天戟法，竟如此不堪一击？！
涟漪仙子周身的水雾剧烈波动，显露出她苍白失色的俏脸，她死死盯着凌尘那平静无波的脸庞，清冷的声音带着颤音：“那不是灵力…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萧辰背后的剑匣发出哀鸣，三柄本命飞剑灵光黯淡，他眼神呆滞，喃喃自语：“剑心…我的剑心在颤抖…在畏惧…”
石磊更是双目圆瞪，如同见了鬼一般，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全力一斧，仿佛砸在了整个天地之上，反震之力让他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
凌尘负手而立，青衫在瘴气微风中轻轻拂动，神情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几粒尘埃。
“井蛙语海，夏虫语冰。”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烙印在四人神魂深处，“凭你们，也配试我深浅？”
话音落下，他并未再看四人，目光转向手中那盏古朴的寂灭心灯，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注入其中。
嗡！
寂灭心灯微微一颤，灯身之上那些玄奥的符文次第亮起，原本黯淡的灯芯处，一缕灰蒙蒙、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灯焰悄然点燃。
随着灯焰的点燃，周遭天地间弥漫的浓郁瘴气、死气、煞气乃至那四大天骄身上散发出的惊惧、不甘、怨愤等负面情绪，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化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黑灰色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入那缕灰色的灯焰之中！
灯焰微微跳动，非但没有变得明亮，反而愈发深邃、幽暗，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战栗的寂灭之意。
凌尘竟旁若无人地，当场以这四大天骄溃散的攻击能量与他们的负面情绪为柴，祭炼起法宝来！
“你！”炎霸见状，感受到自身溃散的灵力与情绪竟被对方轻易摄取利用，顿时又惊又怒，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无视与羞辱！
但他刚吐出一个字，便对上了凌尘那双忽然转过来的眼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平静，深邃，如同万古不变的寒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万道轮回的至高意志。
仅仅是被这双眼睛看了一眼，炎霸便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神魂仿佛被彻底看穿，所有的心思、恐惧、不甘都无所遁形！他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不仅是炎霸，涟漪、萧辰、石磊三人也同样如此！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绝对的压制！源自生命层次与大道本源的绝对压制！
凌尘收回目光，继续温养寂灭心灯，仿佛刚才只是瞥了一眼无关紧要的杂物。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天道纶音，传入四人耳中：
“念尔等修行不易，今日略施小惩。”
“滚。”
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四人神魂深处！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人如蒙大赦，又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竟双腿一软，齐齐瘫跪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衣袍！
他们毫不怀疑，若对方有丝毫杀意，刚才那一眼，便足以让他们形神俱灭！
“多…多谢前辈…不杀之恩！”炎霸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干涩颤抖，再无半分傲气，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敬畏。他甚至连抬头看凌尘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晚辈…晚辈这就滚！这就滚！”涟漪仙子声音发颤，连忙收起长剑，恭敬叩首。
萧辰与石磊更是磕头如捣蒜，连话都说不出来。
四人挣扎着爬起身，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化作四道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山脉，连头都不敢回！今日之事，必将成为他们修行路上最大的心魔与阴影，也必将让他们彻底明白，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凌尘看都未看他们逃离的方向，心神依旧沉浸在寂灭心灯的祭炼之中。灯焰吸纳了足够的负面能量，愈发凝实，灯身古朴的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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