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森鸥外的声音在空旷的首领办公室内回荡，他坐在高背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红木桌面。窗外横滨港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在他半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郁欢注意到他今天没拿惯用的手术刀，而是握着一支钢笔——笔尖悬在一份泛黄的文件上方，墨迹晕染开一小片蓝色。
"说吧。"
郁欢无所谓的将头偏到一边，墨色的马尾也自然地垂向另一侧肩膀。她粉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浅淡，眼下的青黑色昭示着连续多日缺乏睡眠的疲惫。办公室里的檀香味太浓了，混着某种消毒水的气息，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森鸥外将文件推过桌面，纸页边缘已经氧化发脆。"前代首领和酒厂有过交易，但前代死了，我希望这样的交易终止。"他嘴角挂着惯常的微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文件第三页有实验记录。"
郁欢的手指在触到文件时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交易——人体实验，用港口黑手党控制的贫民窟居民换取酒厂的武器和资金。森鸥外上位后就明令禁止了毒品、人口贩卖和人体实验，甚至不惜与几个坚持做这些生意的高层翻脸。但有些旧账，不是一纸禁令就能抹去的。
"米花町。"她快速浏览着文件，在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瞳孔骤缩，"琴酒？"
"离米花町最近的成员是琴酒和波本。"森鸥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交易地点在米花中央医院地下三层，每月15号——就是明天。"
郁欢合上文件，纸张发出脆响。她想起上周清理战场时看到的那些畸形尸体，有些还穿着港口黑手党的制服。"我会处理。"她简短地说，转身时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郁酱。"森鸥外突然叫住她，"这次不需要灭口，只要确保交易终止。"他转过身，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我们正在转型期，不宜与酒厂全面开战。"
郁欢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带上了门。走廊里，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呼吸，直到肺里的檀香味被金属和血腥气取代。她知道森鸥外在想什么——港口黑手党正在洗白，需要斩断与所有黑暗实验的联系。但酒厂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组织，尤其是琴酒那个疯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郁欢从保险柜底层取出一把袖珍手枪和三个弹夹还有一把蝴蝶刀。枪身冰凉，握把上刻着一行小字——“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那是无量塔姬子
"郁欢大人，您的假身份已经准备好了。"广津柳浪敲门进来，放下一份护照和车票，"绿川萤，医药公司代表，明天上午十点的新干线。"
郁欢点点头，翻开护照看着上面的照片——自己戴着齐肩假发，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少女。
"米花町的据点？"
"已经安排好了，是一家咖啡厅楼上。"广津犹豫了一下，"需要增援吗？"
"不用。"郁欢将手枪塞进特制的手包，"人越多越容易惊动酒厂。"她顿了顿，"如果我48小时内没有联系，就启动应急协议。"
广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离开。郁欢知道他想说什么——自从龙头战争结束，组织里能调动的精锐已经所剩无几，而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稳定。
深夜的横滨站人流稀少，郁欢穿着米色风衣混在几个加班族中间，毫不显眼。新干线启动时，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灯光，想起之前自己亲自押送第一批"货物"去米花町的情景。那些贫民窟的孩子被注射了镇静剂，像货物一样码放在车厢里，其中一个女孩的粉色眼睛和她很像。
列车穿过隧道，玻璃反射出她苍白的脸。郁欢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冲进洗手间将早餐全吐了出来。冷水拍在脸上时，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真实的粉色瞳孔，轻声说："这次是去结束它。"
米花町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郁欢——现在是绿川萤——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刻意放慢脚步观察周围。这里和横滨截然不同，街道干净整洁，行人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表情。但职业本能让她立刻发现了三个监控死角，以及两个疑似便衣警察的身影。
咖啡厅叫"波洛"，装修温馨得让她不适。推门时风铃清脆作响，一个金发黑肤的侍应生抬起头，紫灰色的眼睛在看到她时微微眯起。
"欢迎光临。"他的笑容无懈可击，声音却让郁欢后颈汗毛倒竖——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的控制力，"一位吗？"
"靠窗的位置。"郁欢用刻意提高的声线回答，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柜台，留下一枚微型追踪器。她认出了这个男人——安室透，或者说，酒厂的波本。
坐下后，郁欢假装看菜单，实则透过玻璃反光观察整个咖啡厅。后厨门缝里闪过一缕银色长发，虽然只有一瞬，但那个轮廓她绝不会认错——琴酒。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两个最危险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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