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似要商议"西进巴蜀"之事,诸葛川正欲抽身告退。
虽心有不舍,
然自知川中大计非现下可闻。
方欲起身,
忽觉衣袂微动。
垂首望去,
只见孔明轻摇羽扇,目含深意。
"严君之意是令吾留步?"
"且慢..."
"若闻机密,恐遭不测。"
少年暗自思忖,倒显从容。
第二十回 献图论策,子乔说蜀!
宴席将阑之际,
少年这番起而复坐之举,顿引三人注目。
庞士元眸光流转,
在孔明父子间略作徘徊,会心一笑。
刘豫州含笑颔首,
默然不语。
独张永年面露诧异,
见主公未曾阻拦,遂朗声道:
"小郎君且留步。"
"既蒙明公青目,何妨共议?"
言罢连饮三觥,
忽正色问道:
"敢问明公,"
"今领荆州,辖治几何?"
诸葛川闻言精神一振,
心知永年欲献西川之策。
当即凝神屏息,
静候玄德应答。
他在心里暗自揣摩,若换作自己是刘备,会如何回答张松的试探。
直说手握五郡版图显然不妥。荆襄七郡若被道破独占其五,等于提前截断张松的后话。若再画蛇添足地补充什么"五郡里四个都是贫瘠之地",更是拙劣。首答既错,之后只会步步皆错。
正思忖间,诸葛川紧盯着刘备的嘴唇,生怕漏掉半个字。岂料他全神贯注之际,身侧突然传来清朗之声:"永年先生有所不知——"诸葛亮执扇拱手,"今日宴饮的南郡,不过暂借江东罢了。孙权念及主公是其妹婿,才勉强容我们在此栖身。"
话音未落,主座上的刘备适时垂下眼帘。诸葛川猛地转头,惊见身旁的"卧龙"竟代主应答,三言两语便将刘备塑造成忍辱负重的形象,对五郡实权只字不提。配合主公那黯然神伤的表情,当真天衣无缝。
望着张松拍案而起的模样,诸葛川暗自叹息——面对这对君臣搭档,今日这益州使者怕是难逃一劫了。
【江东孙家坐拥六郡八十一州,兵精粮足犹不知收敛】
张松眉眼间的鄙夷,简直要把"孙权竖子不足与谋"写在脸上。
可此刻诸葛川的注意力,全落在张松拍案的那只手上——桌案震响过后,那掌心竟不见半分红痕。
(装,继续装)
他在心里轻嗤。
诸葛亮陪刘备唱双簧,这张永年又何尝不是在演?照这架势......自家那位"貌陋叔父",也该登场了。
"永年兄高见!"
庞统霍然起身,借着酒意纵声:"碧眼小儿贪得无厌!反观我主身为汉室宗亲,竟无立锥之地!"
"那些窃据州郡的 ** 倒作威作福——"
"天下智士谁不愤慨?!"
"若统是披甲武将,定要提剑质问孙仲谋:尔等眼中可还有汉室!"
刘备急忙低喝:"士元醉了!"
又转向诸葛亮:"备德行浅薄,岂敢觊觎州郡?二位慎言,莫让永年兄见笑!"
诸葛川听得眼角直抽。
(好家伙,影帝开会)
这下该轮到自己了——
是当个背景板?
还是......
当个会喘气的背景板?!
在场的诸葛川听到张松摇头反驳:"玄德公此言不妥。"
"您贵为汉室后裔,仁德之名遍布天下,即便松身处西川亦有所耳闻,岂能说是德行不足?"
诸葛川对张松这番话深以为然。
不论早年在荆襄居住,还是后来暂居江东,他都时常听人称赞刘备的仁德。
尤其日后新野南撤时,刘备携百姓渡江,亲自率军断后...
更使其声望在江南地区达到顶峰。
连他这样的"孩童"都听闻了刘备的仁义。
想到后世某些所谓大V用阴谋论解读刘备携民渡江之事,
诸葛川不禁暗自讥笑。
后世之人不过比汉末百姓多积累了千年阅历,
并非那个时代的民众不明事理。
若刘备真如阴谋论所言,携民只为延缓曹军追击,
其结果只会有一个:
刘备数十年积累的仁德之名毁于一旦,在荆襄百姓中声名狼藉。
而非如今这般四海称颂刘皇叔仁德。
或许有人会辩称...
刘备的仁德只是伪善。
对此诸葛川更是不屑一顾。
若伪善者都能获得仁德美名,岂不说明汉末其他诸侯连伪善都做不到?
孝为百善之首,当论心不论行。
若以行论,则寒门无孝子。
淫为万恶之源,当论行不论心。
若以心论,则世上无完人。
诸葛川私以为,评判刘备是否仁德,应观其实际作为,而非如某些人单纯从"心学"角度揣测。
至少,他不似魏武曹操那般屡次屠城,不是吗?
厅堂内,
张松的声音再度响起:
"以松之见,似皇叔这般兼具仁德之名与汉室血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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