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们身处这块平台,是由一种能抵抗高温的黑色玄武岩铺就,踩上去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与周遭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林凡缓缓调息,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经脉中残留的灼痛感。小玖也处理好了手臂上自己扎出的伤口,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重新变得坚定,她默默地将几块灵石捏在手中吸收,快速恢复灵力。
两人休整片刻后,目光一同投向平台深处。
那座古殿比远看更加宏伟,也更加残破。巨大的石柱多有断裂,殿顶坍塌了近半,露出后面被岩浆湖红光映照得如同血色的岩顶。仅存的建筑结构上布满了岁月和火煞侵蚀的痕迹,但依旧能想象出其完好时的磅礴气势。半塌的殿门如同巨兽的嘴巴,幽深难测,门楣之上,那个模糊的火焰鼎炉印记却顽强地留存着,散发着古老的韵味。
林凡怀中的青元令此刻灼热无比,甚至微微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明确无比地指向大殿深处。
“就是这里了…”林凡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凝重。
“嗯!里面的机关反应…好复杂,好古老!但是…好像大部分都失效或者休眠了。”小玖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状的机关,指针在微微颤动,“不过还是要小心,这种地方肯定有最后的防护手段。”
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踏入大殿。
殿内空间极为广阔,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大上数倍。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支撑着残破的殿顶,地面上散落着巨大的碎石和早已腐朽不堪的金属器具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焦糊的味道,混杂着极其精纯却已不再狂暴的火灵之气。
大殿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巨大的壁画,虽然被岁月磨损了许多,但依旧能辨认出大致内容。
左侧壁画描绘着宏大的场景:无数人影在巨大的熔炉旁忙碌,地火被引导而上,淬炼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材料;天空中,有御剑飞行的修士,有造型奇特的飞舟,更有庞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机关巨兽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一派繁荣鼎盛的上古景象。
“天工开物…造化无穷…”小玖看着壁画上那些精妙的机关造物,眼睛发直,喃喃自语,“这…这比爷爷笔记里记载的还要…还要厉害!”
右侧壁画则风格骤变,充满了压抑与战斗的惨烈:天空变得昏暗,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形态扭曲、由黑烟煞气构成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出;大地崩裂,岩浆喷涌,修士们与机关巨兽并肩作战,与魔物惨烈厮杀,不断有身影从空中坠落…壁画的一角,刻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周身环绕着青碧色的火焰,所过之处,魔物纷纷化为飞灰,显得格外醒目。
林凡看着那熟悉的青色火焰,心中震动,这无疑描绘的是青元子及其所属势力对抗某种“黑煞”的战争。这与他之前遭遇的黑煞宗,以及父亲留下的那块能抵御煞气的黑色令牌,隐隐产生了关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块贴肉佩戴的冰凉令牌。
大殿的最深处,并非想象中的宝座或神坛,而是一片巨大的、坍塌的丹炉区!
数尊大小不一、但同样残破不堪的巨大丹炉倒伏在地,炉身破裂,早已失去了灵光。四周散落着玉瓶、药杵、冷却盘等炼丹工具的碎片,大多都已灵性尽失,化为凡物。唯有中央一尊最大的丹炉,虽然同样布满裂纹,甚至缺了一个鼎耳,却依旧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以及一种内敛的、历经万载而不散的磅礴意境。
青元令的嗡鸣在此刻达到了顶峰,灼热感甚至让林凡的皮肤感到刺痛。它明确地指引着那尊最大的残破丹炉。
两人谨慎地靠近。越是接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浩瀚、威严又带着一丝悲凉的气息。丹炉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块相对完整的蒲团,蒲团前的岩石地面上,刻着几行苍劲古朴的字迹,并非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更古老的符文,但林凡却发现自己凭借青元令的感应和《万衍道符》的根基,竟能勉强读懂:
“余,青元子,于此镇守地脉煞眼三百载,终力竭难继。符火之道,尽衍于此篇,留待有缘。后世小子,得吾传承,当持正守心,勿使煞源复涌,祸乱苍生。”
字迹到此为止,带着一种力尽后的无奈与沉甸甸的嘱托。
“镇守煞眼…原来焚天谷深处,竟镇压着一处煞源!”林凡心中豁然开朗,难怪此地火灵之气中始终夹杂着令人不安的煞气,甚至能孕育出那般强大的元素煞魔。
“传承…传承在哪里?”小玖好奇地四处张望,她看不懂那些字,但对“有缘”和“传承”这两个词格外敏感。
林凡的目光则投向了那尊最大的残破丹炉。他福至心灵,走上前去,恭敬地对着丹炉和那蒲团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灼热无比的青元令,轻轻按向了丹炉炉身上一道最深最长的裂纹处。
嗡——!
青元令与丹炉接触的瞬间,骤然青光大盛!整个残破的丹炉仿佛从万载沉睡中苏醒过来,炉身那些斑驳的裂纹中同时迸发出耀眼的青碧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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