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训练结束之后,季允夕在军营中视察,偶遇虞踶令,便与他搭了几句话。
内容不过就是“训练如何”之类的,最后,季允夕忍不住问他:“你让人送去给我的那个小花……”话未说完,便被她自己笑声清越所打断。
她眉峰舒展,眸光流转间锐气藏柔,宛若三月桃夭。
虞踶令微微张口,见她笑容又愣愣,欲言又止,出了神。
季允夕见他不回话,便笑道:“罢了罢了,你训练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虞踶令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去背影,想: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那个花。
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送那小花给她,就鬼使神差的,兴许是因为她喜欢紫色吧,反正,他本来就要跟她拉近关系。
季允夕回女子营的路上遇到了黄吉,两人下马,一边闲聊一边行走。
姹紫忽然站在原地不动,季允夕口中话未止,只回过头去瞥了姹紫一眼。
姹紫本就有脾气,这会儿忽然止步,不知道它是怎么了,可能是不想被一直牵着吧。
季允夕已经对此见怪不怪,随手便松开了牵马绳。
季允夕是多么信任那匹马儿,她知道姹紫很聪明,一定不会走丢,便没管它,继续与黄吉聊天。
她以为姹紫会一直跟在自己后,却不料到了女子营边上,她回头一看去,发现姹紫不在了。
“哎,我马呢?”季允夕四处张望,刚才训练刚结束,人多马蹄杂,她自是察觉不到姹紫的离开。
她以为姹紫会很乖的!
虽说她并不担心姹紫会在军营中走丢,可她一阵恼火: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季允夕只得让黄吉先回女子营,自己去寻马,她那匹马儿很特别,又高又俊的,而且身边又没有主人,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她问了一路的士兵,才知道姹紫跑到马厩里去了。
那是铁骑的马儿待的地方,姹紫跑进去做什么?
季允夕冲进了马厩,弼马温知道她是公主,便也没拦她。
很快,季允夕便远远望见,自家爱马正将蝶翼般的长睫轻贴在另一匹黑马耳畔上。
姹紫的鼻息拂过黑马喉间鬃毛,惹得黑马偏头用下颌蹭它眉骨。
季允夕人都麻了。
如同一位母亲发现女儿在外面乱搞,她气冲冲地上前去,却又发现:那匹黑马是她送给虞踶令的那匹。
她便停下了脚步,见不远处有几个弼马温,便让他们盯着姹紫,别让它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也别去打扰它们。
季允夕也不是对此放任不管,她只是想去将虞踶令叫过来好好看看,他俩的马居然厮混在一起了!
那匹倔强的黑马似乎对姹紫爱搭不理的,就叫人看了更气。
季允夕去到男子营边,老爷帐的人见到公主朝这边走来,皆下意识认为她是来找虞踶令的,便冲帐中喊道:“六爷,公主来了!”
虞踶令还以为是季允夕已经到老爷帐口了,便走了出去,却见那抹暮山紫离此处还有十万八千里。
虞踶令无语。
他见季允夕径直向这边走来,还好像在盯着自己瞧,便站在原地等候。
果不其然,公主就是来找他的:“周六,你跟我来。”她扯住虞踶令的衣袖,将他拽走了。
老爷帐的人望着他俩的背影:“啧啧啧啧……”
虞踶令有些不知所措,他步伐一快一慢,尽量跟上季允夕的节奏:“怎么了?”
季允夕回答:“你去了便知道了。”
虞踶令也没有再多问。
马厩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除了那两匹马,还有躲在暗处观察的两人与弼马温。
季允夕看着那两匹马儿厮混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拍向虞踶令的肩头,嘟囔了一句:“登徒子!”
虞踶令震惊的眼神中带着疑惑:这关我何事?
见季允夕的手一直搭在自己肩头,虞踶令抖了抖肩,季允夕瞥了他一眼,又冲他手臂拍了一下。
虞踶令无语。
季允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走了出去,那一抹暮山紫格外晃眼,姹紫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她。
“姹……”季允夕话未说完,只见姹紫撒丫子便跑了。
季允夕冲着它的背影瞪大了双眼,立马追了上去,可人哪里跑得过马,转了一圈,季允夕又回到了虞踶令身边。
可此时的她已经气喘吁吁,弓着腰伏在马栏上喘着粗气,她看着那马儿咬牙切齿,眨眼的功夫,那马儿又不见了踪影。
虞踶令只得将他那黑马牵了出来,贴着它耳畔说了什么,又轻抚它的鬃毛,那黑马便冲了出去,快若闪电。
一盏茶的功夫,黑马便将姹紫追了回来。
姹紫见到主人,一直偏着头,季允夕步伐明显变重了些,本就累得站不稳的她,扑上去抱住姹紫的头。
季允夕是又气又心疼,她可不希望从今往后姹紫跟自己不亲了,便贴着姹紫道:“以后别这样,我不怪你……”
季允夕抚摸着姹紫的鬃毛,姹紫眼睑下垂了些,耳尖渐渐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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