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狠了!” 无邪指着屏幕,声音因愤怒和后怕而发抖,“用这种东西对付人?!”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神也凝重起来:“老板,这手段…有点过界了吧?” 连他都为刚才纯粹精神层面的恐怖景象所慑。张起麟的眉头微蹙,他更在意的是苏小蕊对这些存在的绝对控制力本身。
苏小蕊冷冽一笑:“怎么?诸位觉得我就应该被人拿枪指着脖子,不应该反击?看来几位亏损的阴德应该是我看错了?”
苏小蕊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走到巨大的单向玻璃前,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鬼屋,只留给三人一个清冷而单薄的背影。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要杀你们,或者他们,你们早死了,要么跟我来,要么……就永远留在这儿好了!”
她说完,径直走向监控室另一侧的出口,步伐决绝。无邪心急如焚想去看阿宁,被黑瞎子一把按住肩膀:“冷静。跟上。” 张起麟已无声地迈步跟上,目光扫过屏幕上虚弱的阿宁,眼底掠过一丝思量。
三人跟着苏小蕊穿过科技通道,再次进入“七星鲁王宫”区域。浓重的阴冷气息混杂着汗味和呕吐物的酸气。阿宁的手下们昏迷在地。阿宁蜷缩在角落青石阶上,眼神失焦,看到苏小蕊进来,瞳孔猛地收缩,身体本能地往后缩,恐惧更深。
苏小蕊无视混乱,走到区域中央沾染污渍的青石地上。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五指虚张。指间芯片卡闪过一道幽蓝微光。
刹那间,区域温度骤降!灰白色寒气弥漫。在那些昏迷的手下上方,五道半透明、面容扭曲充满惊惧的虚影(生魂离体),被无形力量轻柔地显形,瑟瑟发抖。
苏小蕊右手一挥,那些瑟瑟发抖的生魂虚影如同被柔光包裹、安抚,缓缓飘回各自昏迷的身体之中。
阿宁目睹这超现实一幕,恐惧被巨大的茫然和震撼取代,彻底失语。
苏小蕊拍了拍手。弥漫的寒气瞬间消散,整个“七星鲁王宫”区域如同被按下了重置键——青石地面光洁如初,青铜鼎锈迹斑驳却无血污,墙壁角落的荧光蜈蚣安静地发着微光。那些昏迷在地的阿宁手下们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噩梦初醒般呻吟着,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他们眼神涣散,残留着巨大的惊恐,但身上的不适感也消失了,只剩下精神透支的极度疲惫和空白。
唯有阿宁,之前凭借意志硬撑没有完全晕厥,此刻精神冲击的后遗症更为明显。她依旧瘫坐在冰冷的青石阶上,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额发,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苏小蕊转过身,面对神色各异的众人。她掏出那张纯黑卡片,青铜巨门图案幽光流转。
“重新认识一下,” 清脆的声音带着空灵肃穆,“苏小蕊,鬼吏。地府驻人间办事处,七品缉魂使。” 她补充,“公务员编制。”
无邪扶着虚弱的阿宁,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被无形的拳头狠狠砸中了世界观的核心。地府?缉魂使?公务员?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碰撞重组,完全颠覆了他二十多年建立起的认知。他下意识地看向张起麟,寻求某种确认,却发现小哥的目光死死锁在苏小蕊手中的卡片上。
张起麟深潭般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所有的焦距都凝聚在那张黑色卡片,尤其是那半开的青铜巨门图案上。门缝中透出的幽光仿佛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些烙印产生了共鸣。他的身体姿态依旧是惯常的放松,但握着刀柄的指关节却绷紧到极致,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他在无声地解析眼前的一切,将“鬼吏”、“青铜门”、“地府”这些碎片强行纳入他记忆里的庞大拼图。
黑瞎子墨镜稳稳地戴在脸上,遮挡了所有情绪。但在苏小蕊亮明身份和卡片图案的瞬间,他腮帮的肌肉线条明显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插在裤兜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直觉告诉他,麻烦远超预期。
阿宁挣扎着抬起头,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在苏小蕊身上。巨大的恐惧尚未完全消退,但精英的理智在极度冲击后开始艰难复苏。她看着那些茫然坐起、如同被洗劫了灵魂的手下,又感受着自己几乎被碾碎的精神,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虚弱和残余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开口:
“苏…苏小姐,是我们鲁莽闯入……抱歉。”
苏小蕊的目光落在阿宁身上,那眼神淡漠依旧,仿佛看的不是一个刚刚经历精神酷刑的活人,而是一件完成处理的公务。
“不必了。”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已经惩罚过你们了。”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摧毁常人意志的精神风暴,在她口中只是一次普通的“罚款扣分”。
她的视线随即扫过吴邪和张起灵,最终定格在黑瞎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重新浮现的、洞察一切的玩味笑容:
“倒是你,黑爷。”语调带上了一丝慵懒的调侃,“趴你背上那个怨气冲天的‘老朋友’,年头可真不短了,缠得死紧啊。啧,这怨气,隔着墨镜都熏得慌。”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位置。
“怎么样?”她的笑容加深,带着点推销员式的热情,“需不需要我顺手帮你‘解决’一下?地府专线,效率高,无痛苦,童叟无欺,权当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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